張玉娜跟在吳駿身後走進常務副廳長辦公室,隻見何啟亮和呂仲秋一臉陰沉對麵而坐,辦公室主任薛文凱則坐在下手,臉色同樣陰沉。
“老板,張主任找您和呂廳長有點事!”
吳駿腆著臉道。
何啟亮並未出聲,抬眼看向張玉娜。
張玉娜心領神會,出聲道:
“何廳、呂廳,廳長中午在金麟樓設宴招待張部長,請您二位一起參加!”
張玉娜覺得這間辦公室裡的氣氛很壓抑,不願多待,於是將事情一口氣說了出來。
何啟亮和呂仲秋互相對視一眼,臉上的陰沉之色更甚了。
張子傑是省委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他的麵子不能不給,何、呂兩人根本沒法拒絕。
何啟亮剛準備答應,薛文凱突然冷聲道:
“廳長剛走馬上任,就對張主任委以重任,以後飛黃騰達,彆忘了關照我這老領導一二。”
這本是薛文凱的分內事,從他的角度來說,張玉娜越俎代庖、不守規矩,當場便發飆了。
張玉娜沒想到薛文凱會這麼說,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開會時,薛文凱當眾力捧何啟亮,朱立誠自是要給他點厲害瞧瞧。
薛文凱的話尖鑽刻薄,張玉娜抬眼看向吳駿,希望男友能幫她說話。
吳駿見張玉娜的目光投射過來,連忙低下頭,不與之對視。
薛文凱不但是辦公室主任,還是常務副廳長何啟亮的心腹。
他的這兩個身份,無論哪一個,都不是吳駿能招惹的。
張玉娜見男友這麼“慫”,俏臉不由得陰沉下來。
既然男友指望不上,隻能靠自己了。
“主任,您這話我可不敢當!”
張玉娜沉聲說,“這是廳長交辦的事,我總不能推辭吧?”
她雖年輕,但在體製內曆練數年,也不是吃素的。
麵對薛文凱的刁難,張玉娜毫不猶豫拿朱立誠做擋箭牌,讓他毫無脾氣。
薛文凱雖然目中無人,但絕不敢和一廳之長叫板。
聽到這話,薛主任的臉色當即陰沉下來,怒聲道:
“張主任彆以為有人撐腰,就可橫著走了,彆忘了我才是辦公室主任。”
“老話說得好,縣官不如現管!”
張玉娜沒想到薛文凱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俏臉一沉,怒聲問:
“薛主任,你是在威脅我?”
張玉娜雖有個強勢的叔叔,但在衛生廳裡一直非常低調。
薛文凱經常以辦公室主任的身份刁難她,張玉娜並未與之計較。
今天,除薛文凱做的過分以外,還有吳駿的懦弱,激發了張玉娜心中的惱火,當場便發飆了。
薛文凱沒想到張玉娜會與他硬鋼,臉色當即陰沉下來。
“行了,少說兩句!”
何啟亮怒聲道,“張主任,我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這話前半句是衝著薛文凱說的,後半句則是對張玉娜而言。
張玉娜不但是辦公室副主任的,還是張子傑的侄女。
張部長若誤以為他指使薛文凱刁難其侄女,那可就麻煩了。
“好的,何廳!”
張玉娜柔聲道,“我先走了,再見!”
何啟亮輕點一下頭,衝著美女主任輕揮兩下手。
吳駿見狀,連忙跟在張玉娜身後,出門而去。
“何廳,你看看,她一個小丫頭片子竟敢當麵和我叫板!”
薛文凱滿臉憤怒道。
何啟亮的臉色當即陰沉下來,沉聲道:
“她是張部長的侄女,你和她置什麼氣,吃飽了撐的!”
何啟亮不想因此得罪張子傑,因此,言語之間毫不客氣。
薛文凱聽到這話後,臉色當即便陰沉下來。
呂仲秋見狀,出聲道:
“文凱,你就算再怎麼看不慣她,今天都要忍著,你懂的!”
張玉娜的叔叔張子傑這會就在衛生廳,薛文凱若是為難她的話,極有可能得罪張部長,那可是得不償失的事。
薛文凱臉上露出幾分尷尬的笑意,出聲道:
“謝謝呂廳提點,我明白了!”
呂仲秋聽後,老氣橫秋的說:
“文凱,何廳也是一片苦心,你要理解!”
“我知道錯了,謝謝何廳!”
薛文凱抬眼看向何啟亮,如同一隻搖尾乞憐的狗。
作為辦公室主任,薛文凱在廳長朱立誠走馬上任第一天,就將他給得罪了。
現在,抱緊何啟亮的大腿是薛文凱的唯一出路,他不敢有絲毫怠慢。
“你明白就好!”
何啟亮不動聲色的說,“要想在體製內乾出名堂,必須弄清對手是誰,否則,被人賣了,還幫著數錢呢!”
薛文凱聽到這話,哪敢說半個不字,連連點頭稱是。
吳駿緊跟在張玉娜身後走出門去,低聲解釋道:
“玉娜,我剛才不是不幫你,而是……”
“我不想聽你解釋!”
張玉娜說完,不再理睬他,快步向樓梯口走去。
“玉娜,你聽我解釋,我……”
吳駿急聲說。
張玉娜根本不給吳駿解釋的機會,快步下樓而去。
吳駿凝視著女友的背影,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之色,出聲道:
“你有任省委組織部常務副部長的叔叔做靠山,我可沒有。”
“薛文凱是我的頂頭上司,我若當眾和他叫板,他不得將我往死裡收拾。”
這話吳駿隻敢在心裡說說,絕不敢說出口。
吳駿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之色,他對張玉娜很了解,等她氣消了,哄一哄就沒事了。
老板和新晉的廳長不對付,吳駿作為秘書不敢有絲毫怠慢,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何啟亮的辦公室和朱立誠在同一層樓上,中間隔著樓梯口和一個小會議室。
當見到朱立誠和張子傑有說有笑的從辦公室出來後,吳駿連忙閃身躲避。
等他們下樓後,他立即快步向何啟亮的辦公室走去。
“老板,朱廳長和張部長下去了!”
吳駿出聲彙報。
何啟亮聽後,沉聲道:
“等五分鐘再過去,去的太遲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