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啟亮泡了一杯濃茶,在沙發上坐定,伸手輕揉兩下太陽穴,將頭輕輕倚靠在沙發背上。
“他媽的,失算了!”
何啟亮心中暗道,“沒想到姓朱的這麼能喝,早知道老子就不和他拚酒了。”
本想借助今日之機,讓朱立誠好好出一下醜的。
誰知到頭來,小醜竟是自己。
就在何啟亮坐在沙發上自怨自艾之時,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門鈴聲。
何啟亮的妻子宋悅去打開門,見到薛文凱後,熱情招呼道:
“文凱來了,快點進來!”
宋悅在省婦幼保健院工作,雖年過四旬,但卻非常注重保養,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
由於在家裡,宋悅穿著很隨意,襯衣、短裙,見到薛文凱後,很是開心。
薛文凱乘著進門之機,偷瞄宋悅一眼,出聲招呼道:
“嫂子好!”
宋悅悄悄向薛文凱拋了個媚眼,招呼他換鞋。
薛文凱今年三十二,比宋悅年輕了近十歲,後者沒少撩撥他。
乘著薛文凱低頭換鞋之際,宋悅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上前一步,身體貼上去。
薛文凱並不知情,猛的直起身來,正好觸碰到宋悅。
宋悅發出一聲若有似無的輕叫,充滿誘或之感。
薛文凱心慌不已,抬頭瞥向何啟亮,見他正仰躺在沙發上,這才放下心來。
宋悅將薛文凱做賊心虛的表現看在眼中,嘴角微微上翹,露出開心的笑意。
在何啟亮鼻子底下,薛文凱可不敢和他老婆亂來,生怕被其發現。
“何廳,您怎麼樣,沒事吧?”
薛文凱走過去,關切的問。
由於午宴時,薛文凱被朱立誠攆走了,因此,何啟亮醉酒時,他並不在現場。
“沒事,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
何啟亮一臉裝逼道,“姓朱的那小子玩陰的,否則,我怎麼會喝不過他呢?”
“沒錯,這小子最不是東西了!”
薛文凱怒聲罵道。
若不是朱立誠從半路殺出,何啟亮現在已是衛生廳一把手了。
薛文凱是何啟亮鐵杆,後者若是成為一把手,他升任副廳長指日可待。
從這個角度來說,薛文凱對朱立誠的憎恨,絲毫不弱於朱立誠。
何啟亮深以為然的點頭,表示讚同,抬眼看過去,出聲問:
“文凱,你過來有事?”
不等薛文凱回答,宋悅搶先道:
“老何,你這問的什麼話,文凱當然是關心你身體,才過來探望的。”
薛文凱聽後,急聲道:
“不錯,何廳,我聽他們說,你中午喝多了,有點不放心。”
“下午,姓朱的在廳裡,走不開,一下班,我就趕過來了。”
對於薛文凱的表現,何啟亮很滿意,麵帶微笑的點了點頭。
“文凱,晚上在這吃飯,我讓保姆去多買兩個菜。”
宋悅柔聲說,“老何這兩天心情不好,你陪他好好喝兩杯!”
薛文凱見宋悅的目光直往他身上瞟,心領神會,出聲道:
“好的,謝謝嫂子!”
“彆客氣,你們聊吧!”
宋悅說完,轉身去找保姆了。
薛文凱起身幫何啟亮的茶杯裡續上水,順便幫自己泡了杯茶,重新在沙發上坐定。
“何廳,您中午喝多少酒的?”
薛文凱滿臉諂笑道,“按說以您的酒量,怎麼可能喝多呢,更彆說……”
說到這,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連忙閉口不言。
中午時,何啟亮不但喝多了,而且當場就吐了。
據說連衣物、鞋襪上都是穢物,慘不忍睹。
雖隻是一個下午的時間,但這消息卻已在衛生廳裡傳遍了。
薛文凱作為何啟亮的鐵杆,對此自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何啟亮臉上露出幾分陰沉之色,冷聲道:
“我和姓朱的連乾三杯,喝了將近一斤半。”
“本以為能將他放倒的,誰知這孫子竟回敬我一杯……”
“他媽的,這牲口簡直是酒壇子,太能喝了!”
何啟亮這話雖有幾分吹噓的成分,但也大體說出了當時的實情。
薛文凱聽完,徹底傻眼了,脫口而出道:
“姓朱的這麼能喝,這也太那啥了!”
一斤半白酒一般人絕喝不下去,朱立誠不但喝了,下午還照常工作,這就駭人了。
“你剛才說的姓朱的下午一直廳裡?”
何啟亮沉聲問,“沒在辦公室裡睡覺?”
“沒有,我一直緊盯著他。”
薛文凱出聲道,“他對假疫苗的事很上心,下午一直在研究與之相關的資料。”
何啟亮滿臉陰沉,低聲道:
“牲口,這小子真他媽不是人!”
早知道朱立誠的酒量這麼好,打死何啟亮,他也不會與之拚酒。
薛文凱抬眼掃了何啟亮一下,出聲說:
“何廳,姓朱的一來,我們隻怕沒有好日子過了。”
“撇開他不說,連阿貓阿狗,都跳出來踩我們一腳!”
薛文凱並沒有說“我”,而是說“我們”,將何啟亮一起捎帶進去了。
何啟亮雖因為醉酒,頭腦暈乎乎的,但並不好忽悠。
“文凱,張玉娜是張子傑的嫡親侄女,後者是省委組織部的二把手,你沒事少招惹她。”
何啟亮一臉陰沉道,“這對你絕沒任何好處。”
薛文凱臉上露出幾分不以為然的神色,出聲道:
“姓張的雖是省委組織部的常務副,但您沒能拿下廳長的職位,我在短時間內,要想升職,絕對沒戲,我才不鳥他呢!”
朱立誠到任後,衛生廳共有四位副廳長,絕不可能再提拔新人。
呂仲秋的年齡雖漲,但至少五年後,才會退居二線。
薛文凱要想升任副廳長,可謂遙遙無期。
何啟亮聽後,臉色當即陰沉下來,沉聲道:
“文凱,你的眼光要放的長遠一些。”
“撇開老呂不說,那兩位都年富力強,隨時有可能調出,到時候,你不就有機會了。”
從何啟亮的角度來說,不希望看見薛文凱刁難張玉娜。
張玉娜是張子傑的侄女,而薛文凱則是他手下的得力乾將。
這事若是傳到張部長耳朵裡,勢必會將這筆賬記在他頭上。
為避免薛文凱亂來,何啟亮毫不猶豫將糖粘在他的鼻子上。
聽到這話後,薛文凱眼前一亮,臉上露出幾分開心的神色。
“行,廳長,我聽您的。”
薛文凱滿臉堆笑道,“以後儘量不去招惹姓張的。”
“你能這麼想,再好不過了。”
何啟亮沉聲說,“以後若是有機會,我也方便為你說話!”
“謝謝廳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