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時,廳裡傳得沸沸揚揚,說廳長朱立誠接到一封和假疫苗有關的特殊信件。
這消息傳的有鼻子有眼的,但信的具體內容卻無人知曉。
常務副停航何啟亮對這事非常關注,特意讓秘書安排人打聽。
蔡昌旭心裡如明鏡似的,這事雖是吳駿讓他辦的,但真正的幕後主使者卻是何啟亮。
何啟亮是蔡昌旭的靠山,對於他交辦的事,絕不敢大意。
蔡昌旭滿懷期待的看向劉夏傑,期待著他能吐露出實情。
劉夏傑欲言又止,沉聲道:
“蔡處,算了,不說了,我們還是喝酒。”
蔡昌旭聽到這話,急了,出聲說:
“老弟,你如此這般吊老哥的胃口,可就沒意思了。”
劉夏傑臉上露出幾分尷尬之色,急聲道:
“蔡處,我絕無此意,隻是……”
“怎麼,老弟信不過我?”蔡昌旭沉聲問。
劉夏傑臉上故意露出幾分鬱悶之色,出聲道:
“算了,我也豁出去了,老哥,你附耳過來。”
蔡昌旭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幾分開心之色,連忙將頭探過去。
劉夏傑湊到其耳邊,故作神秘道:
“那封信上說,廳長的小舅子與假疫苗有關,他若是再不放手,寫信之人就將這事捅出去。”
“什麼,廳長的小舅子和假疫苗有關?”
蔡昌旭滿臉震驚,脫口而出。
劉夏傑伸手輕推他一下,抬眼看向門口,故作慌亂道:
“蔡處,你小點聲,這事若是傳揚出去,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蔡昌旭連忙拱手致歉,出聲道:
“這消息太讓人震驚,我一時沒忍住,這才……”
劉夏傑伸手端起酒杯,示意喝酒。
蔡昌旭端起酒杯,輕抿一口,急聲問:
“老弟,你有沒有弄錯,這怎麼可能呢?”
劉夏傑伸手用力一拍胸脯,出聲說:
“信是我親眼所見,怎麼可能弄錯呢?”
蔡昌旭臉上的不解之色更甚了,低聲道:
“廳長剛從淮江省調任過來,他的小舅子怎麼可能和假疫苗有關係呢?”
“沒錯,這家夥完全是在胡說八道。”
劉夏傑不以為然道,“廳長夫人是獨生女,根本沒有小舅子,這小子純屬吃飽了撐的!”
蔡昌旭聽到這話,臉上露出幾分失望之色。
雖說在這之前,他覺得這事的可能性不大,但依然懷有幾分僥幸心理。
聽劉夏傑說,朱立誠的妻子是獨生女,根本沒有兄弟,徹底死心了。
“廳長對待這事是什麼態度?”
蔡昌旭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急聲問。
劉夏傑麵露猶豫之色,和之前那般欲言又止。
蔡昌旭見狀,出聲道:
“老弟,怎麼,你還是信不過老哥我?”
劉夏傑略顯尷尬,出聲道:
“蔡處,你誤會了,怎麼可能呢?”
“廳長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當中極有可能另有隱情。”
“他想利用這封信,弄清這當中是怎麼回事。”
蔡昌旭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好奇的問:
“他想怎麼弄清這事?”
劉夏傑雙手一攤,出聲道:
“老哥,你也太抬舉我來,廳長怎麼可能將他的想法告訴我呢?”
蔡昌旭臉上露出幾分失望之色,低聲附和道:
“這倒也是!”
劉夏傑對朱立誠的做法的心知肚明,但他絕不會透露給蔡昌旭。
為避免隨訪追根究底,劉夏傑故作隨意的問:
“蔡處,你好像對這事很關心,不會有人讓你來找我打聽的吧?”
蔡昌旭聽到問話,心裡咯噔一下,暗想道:
“這小子的防範意識很強,不能再繼續打聽了,否則,極容易露出馬腳來。”
“老弟,你想多了。”
蔡昌旭出聲道,“我問這事,一是好奇,二是我家那位就是防保上,她對此很關心。”
“哦哦,原來如此。”
劉夏傑故作恍然大悟裝,“我還以為那位有心人讓你打聽的呢!”
“怎麼可能呢?”
蔡昌旭急聲道,“老弟,不說這事了,來,喝酒!”
點到即止!
劉夏傑也無意將話說透,隻要蔡昌旭心裡有數就行了。
兩人本就喝了不少酒,正事也談完,沒必要繼續糾纏,當即便各自打散了。
臨出門時,蔡昌旭說忘了買單了,讓劉夏傑先走,他則重新走回徽菜館。
劉夏傑跨上摩托車回頭望,隻見那少婦攙扶著蔡昌旭向裡間走去。
“看來姓蔡的和那女人果真有一腿,這倒是個有用的消息。”
劉夏傑心中暗道。
蔡昌旭不可能無緣無故打聽這事,劉夏傑決定明天一早就向廳長彙報這事。
這個夜晚,朱立誠也沒閒著,和副廳長黃玥一起去拜訪前任廳長呂茂山。
這封信沒頭沒腦,非常奇怪。
朱立誠覺得這事極有可能和呂茂山有關,因此親自過來探聽虛實。
呂茂山年過半百,如果不出事的話,再有一年多就可退居二線了。
在體製內摸爬滾打大多輩子,官至正廳,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誰知臨近退休之際,卻出了這樣的事。
呂茂山怎麼想,都覺得憋屈。
得知新晉廳長朱立誠要過來拜訪自己時,呂茂山很是意外,特意讓妻子多做兩個菜,想要和朱廳長好好喝兩杯。
下班後,朱立誠和黃玥一起坐車前往呂家。
黃玥提議先給呂茂山打電話,通知一下他,被朱立誠拒絕了。
假疫苗事件發生後,呂茂山被省委拿下,不好意思再住在衛生廳家屬樓,而是搬到了多年前購買的小區,環境相對差了許多。
車到樓下後,朱立誠示意司機和秘書自己去吃點東西,他和黃玥上樓而去。
篤篤,黃玥在呂家門前站定,抬手輕敲兩下門。
自從卸任衛生廳長後,呂茂山家裡便再沒有拜訪過。
往日,下屬、朋友、親戚,就差將門檻踏破,如今卻如同約好了一般,無影無蹤。
聽到敲門聲後,呂茂山快步向門口走來。
嘎吱,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