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碎裂的聲響忽的響起。
晏行之的耳朵不由得動了動,下一秒嘩然一聲,兩人頭頂上方本就破爛不堪的廟頂被人瞬間破開一個大洞。
“棠姑娘小心!”
見機,晏行之飛速越過火堆,直接撲到了對麵的棠寧身上。
“砰!”
被人一掌打中後心的晏行之的嘴角迅速流下一道血痕。
“晏公子!”
棠寧連忙伸手抱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抬起頭,見那身穿黑衣的男子一擊即中之後,竟然還舉起刀猛地朝他們兩人劈了下來。
還沒等晏行之再演,這邊的棠寧就已經迅速地掏出一包白色粉末,猛地朝麵前的黑衣人麵上一撒。
晏行之見機行事,強撐著內傷,一把摟起棠寧的腰,運起輕功便以最快的速度逃沒了蹤影。
一直跑到一座山腳下的小村莊,他才像是忽然脫力般倒在了地上,同時運起內力猛地加重自己的內傷,劇痛來襲,徹底失去意識之前,晏行之最後看到的便是棠寧驚慌失措的小臉。
“晏公子!”
腰肢真的很細!
這是晏行之昏迷之前,腦中升起的最後一個念頭。
並不知道對方看著一本正經,內裡卻騷成這樣的棠寧在聽到54088稟報對方真的已經徹底陷入昏迷,人事不省後,抬起一腳就在男人的臉上,用力碾了碾。
直到看到對方的臉頰完整地將她的腳印拓了下來,棠寧這才心滿意足地收回腳,認命地扶起對方便開始往村子裡走去。
等到晏行之徹底蘇醒過來,已經是一日後了。
才剛清醒,他便立馬感覺到頭頂上方好似有一道陰影,抬頭,恰好看到了斜靠在床框上,小腦袋一點一點的棠寧,隻是如今的她瞧著好似有些不對勁,頭發上的珍珠好似全都不見了,隻剩下兩根光禿禿的絲帶。
這是……
晏行之微皺眉,下一秒就看到對方猛地一點頭,整個人瞬間睜開了眼,然後下意識地就拿起手中的帕子浸到身側的瓷盆裡,擰乾淨,轉身剛想要往他的臉上擦來,與他對視到了一起的女子,猛地瞪圓了眼,驚喜道,“晏公子,你終於醒了!”
說完,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將手中的帕子往一側的瓷盆裡一丟,落下一句“等一下”,人就風風火火地跑了出去,再進來時,手上就已經端了兩隻瓷碗,一隻碗裡裝著黑乎乎的藥汁,另一隻裡則裝了一碗清淡的白粥。
“我給你把過脈了,知道你應該這會兒就會醒了,所以特意讓這家人幫你一直溫著藥和粥,現在剛剛好能入口,你快喝吧,藥是我根據你的內傷專門配的,喝了就好了,隻是……”
說著話,棠寧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麵前的晏行之。
“棠姑娘但說無妨。”
“幫你把脈的時候,我從你的脈中還把到了一種連我也認不出的奇毒來,你的經脈也早已被這毒侵蝕的千瘡百孔,長此以往下去,恐怕會,有礙壽數。”
聽到這兒的晏行之伸手接過她手中的藥碗和粥碗,“無礙,這毒我早已習慣了……”
當初他從寂月教主晏無涯的手中接過那虎狼之藥,他就已經知道強行淬煉根骨達到先天級彆,怎麼可能不會影響他的壽命,但他仍然選擇一口吞下,隻因為對他來說,與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活到一百歲,還不如他自己掌握力量,用他的雙手報複完他所有的敵人,短暫地過完這一生。
他不在乎壽命是長是短,他要的隻是能親手掌握自己的命運,而不是被人像畜生一樣呼來喝去,非打即罵。
想到這兒,晏行之垂眸迅速斂起眼中的陰鷙,仰頭一口喝下了碗中的藥汁。
“多謝棠姑娘的救命之恩。”
“是你先救了我的,要不是為了救我,你的傷勢也不會這般嚴重。”
棠寧急忙說道。
心裡卻在罵他狗比,說好的救命之恩呢,你那-75的好感度倒是動一動啊!
真是好一個清新脫俗,表裡不一的白眼狼!
之後兩人便在名為李家村的小村莊裡又待了三天,等到晏行之的傷勢好了一些,兩人辭彆了他們臨時歇腳的人家,因為並不知道方雲揚與霍青青的下落,他們選擇開始往空山派的方向趕去,晏行之答應了棠寧,會將她安安穩穩地送到空山派中。
趕了一整天的路,兩人終於在夜幕降臨之前,進了一座縣城。
一進縣城,還沒尋到落腳的客棧,晏行之像是突然看到了什麼似的,讓棠寧在原地等他,人就進了路邊的一家店裡。
然後——
棠寧看著對方遞到自己麵前的錦緞盒子,“這個……”
“你頭上的珍珠在李家村的時候,為了幫我買治傷的草藥,基本一顆都不剩了,所以這算是對你的補償。”
說話間,晏行之微笑著打開了盒子,隻見盒子裡頭正臥著一隻不含一絲雜色的羊脂白玉釵。
“不……不行的,我不能要你的東西,之前是你先救了我,我為了還你的救命之恩才儘心儘力地救你,並不是圖你的回報。”
棠寧急得不行地連忙擺了擺手。
見她拒絕,晏行之反而直接將玉釵從盒子裡取了出來,不由分說地抬手便將其輕輕插在了棠寧的發間,“東西已經買了,我一個男子怎麼好用這樣的釵,留著也不合適,你戴著很漂亮,就當我提前恭賀你與方兄的新婚之喜了。”
聽到這兒,剛想將玉釵從頭上抽下來的棠寧,下意識便住了手。
“那……謝謝晏公子。”
兩個演技大師麵對麵地,衝對方真誠無比地笑著。
在夕陽的餘暉下,就連影子看上去都是那般的般配。
隻是一人的好感度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另一人則在心裡不帶歇兒地豎他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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