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 晏行之這95的好感度還是有些水的,就像之前空冥山她與方雲揚即將拜堂之時,他對方雲揚使出的那套組合拳一樣, 棠寧對他使出的同樣是隨他墜崖, 趁他毒發百般心疼溫柔不嫌棄,爆出原主與他幼年的救命之恩, 再然後為他豁出性命地引開寂月教的追兵的一整套組合拳。
並且還特意挑在他淬骨之毒發作時,身心俱疲, 意誌最鬆懈,最容易侵入的時刻,連續不斷的暴擊,打了個他一個措手不及, 才將好感度驟然拔高到現在的高度, 而這好感也並不純粹, 裡頭糅雜了感動, 愧疚,後悔,震驚等多種強烈情緒。
現在她需要做的便是趁他還未反應過來之際, 將這95的好感度徹底穩固下來。
從搖搖晃晃的馬車上醒來的棠寧如是想道。
等她睜開眼, 發現眼前隻剩下一片化不開的濃黑, 甚至連一絲一毫的光亮都感受不到的時候,棠寧就知道自己體內的苗疆奇毒開始發作了。
這苗疆奇毒本名無覺, 顧名思義, 中毒時無知無覺, 中毒後無知無覺, 甚至連把脈都把不出來, 這也是劇情當中的原主始終都沒察覺到自己早已中毒的最大原因。直到第一次毒發開始, 中毒之人便會隔一段時間失去你的一個知覺,從視覺到聽覺、味覺、嗅覺、觸覺,直至無聲無息,無知無覺地徹底死去,最後死的時候,可能你都感覺不到你的死去,因為你早已沒了任何感覺。
你問為什麼中毒的葉梟卻並沒有這些表現,還不主要依靠晏行之給他用最珍貴的藥材配出來的那一池的解毒藥浴,那東西應該是出自江湖上與她師父齊名的毒手藥聖之手,隻不過他與她師父不同,他酷愛獨來獨往,且嫉惡如仇,天曉得晏行之是怎麼哄騙他給葉梟做了那樣周全的治療。
想完這些有的沒的,棠寧的臉上便立馬露出了一抹驚慌失措的表情來。
“行之……行之哥哥你在哪裡?我為什麼……為什麼根本看不到你?行之哥哥……”
正在馬車外趕著馬的晏行之一聽到馬車裡已經蘇醒過來的棠寧那惶恐慌亂的聲音,便立馬啊拉停了馬兒,同時急忙掀開簾子,伸手就握住了棠寧不斷亂揮的手掌,一把將她拉入了懷中。
“寧寧,我在這裡。”
他用力抱住了她。
而聽到他聲音的棠寧,也連忙伸出手去,在他臉上摸了又摸,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深深地鬆了口氣,然後用力回抱住了對方。
“行之哥哥,我還以為……還以為你離開了……”
她靠在男人的胸口,輕籲了口氣,嘴角微微彎起。
“不會,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哪兒也不會去的。”
晏行之伸手在她的眼前輕揮了揮,見棠寧根本沒有反應的,始終盯著馬車內的某一點時。
他輕閉了閉眼,掩去裡頭流露出來的沉痛與不忍,還未睜開眼,他便聽到棠寧小聲地說道,“行之哥哥,我是不是……是不是已經瞎了?我知道,知道我肩膀的位置之前中了寂月教追兵的一記毒鏢,我原以為以我的體質是不會中毒的,可是……我給自己把過脈了,這種毒我從來都沒見識過,師父也沒教過我,我是不是活……”不了多久了。
後麵的話棠寧甚至還沒說完,晏行之立刻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她的話,“不會!不可能!不過隻是一個簡單的毒-藥罷了,世間這麼大,你師父沒見過的毒多了,不要瞎想,一定很快就可以痊愈的。”
他的話才剛說完,剛坐起身來的棠寧便朝他重重地點了點頭,“嗯,我相信行之哥哥,你說我會痊愈,我就一定會痊愈的。而且就算以後看不見了也沒關係,隻要行之哥哥一直帶著我身邊,我就什麼都不會怕的。”
雖然她話說得很堅定,可拉著他衣擺微微有些顫抖的手還是泄露了她的害怕。
見狀,晏行之將手伸過去覆蓋住了她的,十指交纏,緊緊相握,又再一次將棠寧抱入了懷中。
“沒事的,放心,一定會沒事的……”
就是不知道這句話是在對棠寧說還是在對他自己說了。
兩人擁抱了沒一會兒,晏行之這邊叮囑了棠寧兩句,讓她覺得困了就好好睡一覺,很快他們就能到仰月山莊了,一叮嚀完晏行之剛想出去趕他的馬車,下一秒衣角就被棠寧輕輕拉住了。
然後就見她眼神毫無焦距的,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可以……可以跟行之哥哥一起坐在馬車外頭嗎?我一個人……有些害怕……”
聞言,晏行之深吸了口氣,便連忙也將她在馬車外頭安排好了座位。
馬兒也在的他的揮鞭下,再次緩緩走了起來。
“行之哥哥我們這是到哪裡了啊?”
“嶽青山,你可能不認識。”
是的,為了避免被寂月教的人發現他的蹤跡,他不僅做好了喬裝打扮,還特意走的山路。
“嶽青山,我是不太認識,你可以跟我說說周圍的景色嗎?我好像聞到花香了……”
棠寧有些開心地搖了搖晏行之的手。
聞言,晏行之也暫且將腦中的紛紛擾擾暫時全拋到了腦後,開始邊趕車,邊認真給棠寧介紹其周遭的景色來,說著說著,他看著棠寧始終揚著的嘴角,他的嘴角也跟著一起微微翹起了個小小的弧度。
聽著聽著棠寧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便朝晏行之的方向看了過來,臉上也露出了小小的焦急來。
“對了,行之哥哥,我竟然忘了問你了,你身上的毒應該沒事了吧?現在還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的?”
聽到棠寧的問話,晏行之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轉頭看向身旁人的雙眼一瞬間柔和了下來,“沒有,我沒有哪裡不舒服,一切都很好。”
“怎麼會很好呢?你那天毒發的時候,都疼成那樣了,怎麼可能會一切都好?”
棠寧更急了,可感受到晏行之握著她手的力度與溫度,像是下了某種決定一般深深呼出了口氣的她再次彎彎嘴角道,“行之哥哥你放心,隻要我的眼睛一好,我一定會努力研製出你身上這淬骨之毒的解藥的,一天不行就兩天,一年不行就兩年,我會看很多很多的醫書,也會試驗很多很多次,有誌者事竟成,我相信我一定會研究出能解開你身上劇毒的解藥的。”
聽到棠寧這樣的話,晏行之的心口控製不住地一疼,不一會兒便密密麻麻地蔓延開來,直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也都跟著一起微微泛起疼來。
“你怎麼不說話呀?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沒有得到晏行之回應的棠寧有些不服氣地這麼說道。
“沒有……”
晏行之微頓了頓,“好,我等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