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炮灰的真千金(九)(1 / 2)

看著那掛滿了青色千紙鶴的菩提樹,看著樹下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秦芊芊真是怎麼也沒預料到,辛辛苦苦爬到半山腰的她,見到的竟然這樣“郎情妾意”的一幕。

這實在是太有趣了,虧她還以為棠寧那樣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要去乾什麼事情呢,沒想到竟然是在後山幽會情郎啊,聽聽衛璟那情真意切的告白,什麼心上隻有她的名字,她一出現,眼裡就容不下彆人,什麼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什麼從始至終,想娶的人隻有她……

哈哈哈。

秦芊芊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輕晃了晃,以前的她隻以為衛璟就是天生不會說這些甜言蜜語,搞得她還在心裡逼著自己接受,什麼甜言蜜語的,又不能當飯吃,隻要阿璟待自己好就行了。

可現在她才發現,他哪裡是不會,他隻是麵對她時不會,對著棠寧時,瞧瞧,這滿樹的千紙鶴,多漂亮,聽聽,他的嘴巴幾乎跟抹了蜜糖沒有任何的區彆……

從前,親眼見識過衛璟待她與彆的女子那樣雙重標準的秦芊芊,也終於在這時嘗到了那些被衛璟視而不見的女子的感受了,隻不過曾是衛璟心愛女子的她,此時比那些人還要心痛難受萬分,疼到她甚至覺得心口都已經完全麻木了似的,疼到她整個人都快要不能呼吸了一樣。

她不要,也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因為再待下去,她絕對會崩潰,會瘋狂,甚至有可能做出連她自己都後悔的事情來。

想到這裡,秦芊芊抬起自己沒有焦距的雙眼,用儘全身力氣,擠出一抹勉強的笑來,“之前我就……聽說這裡的菩提樹很靈,這才想著上來許個願望……現在看來,是我來錯地方了,或許從一開始……我……我就不該來……你們,你們繼續,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你們的事情比較重要……是我打攪到你們了,我先下山去了……抱歉!”

說完,秦芊芊猛地一轉頭,人就已經踉踉蹌蹌地我那個山上跑去。

而幾乎在轉過身的一刹那,秦芊芊的眼淚就立即大顆大顆地從她的眼眶之中落了下來。

是的,此時的秦芊芊隻想逃,逃,逃,逃得越遠越好,

她不想,也不願意接受衛璟的移情彆戀,仿佛隻要閉上眼,捂住耳朵,就能假裝剛剛看到、聽到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

此時的菩提樹下,見秦芊芊聲線顫抖地說完那些話後,便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這一幕的衛璟,整個人立刻驚慌地猛地轉過身來,不好,芊芊誤會了,這些千紙鶴是他給她準備的,紙上的每一句話也都是他親手為她寫下的,就連剛才那些話,也不過是棠寧在幫著從未做過這些事情的他,在練習罷了……

想到這裡,衛璟便立刻往前急忙追去。

才剛追了小道上,衛璟下意識地便回想起身後的棠寧來。

他猛地轉過頭來,便看見菩提樹下,眉頭正用力皺著的棠寧,見他表情焦急地回過頭來,也趕忙往前走了兩步,衝著他大聲而催促地喊道,“璟哥哥,你楞在這裡乾什麼?快去追啊!意外聽到那些話的芊芊剛剛肯定是誤會我們了,現在心裡一定難受極了,璟哥哥你記得一會兒好好跟她解釋一下啊,不行就帶她來這裡好好看看這些紙條……”

“那你……”

把棠寧一個人留在山上這種事情,衛璟也有些做不出來,畢竟如果不是因為幫他,棠寧也不會出現在這裡,雖說上山的路都被官兵們封禁了,可若是有意外呢!那他到時候可真就是後悔都來不及了。

換成以前的衛璟,彆說秦芊芊那樣傷心欲絕地離開了,就是她有一丁點的難受,他都能什麼都不管不顧地先去追她哄她,可現在的他,卻是這樣的左右為難,甚至還在擔憂棠寧的安危。

隻可惜他好像並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異樣。

棠寧心裡頭這麼想著,麵上卻不自覺看了眼山下早已沒了秦芊芊人影的羊腸小道,麵上更急了。

她想都沒想地上前兩步,就輕推了下衛璟的手臂。

“哎呀,你可把我要急死了,快去啊,璟哥哥,芊芊現在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要是她出了什麼事,我都得跟你急。我這邊能出什麼事啊?一會兒我自己就能下山去了,肯定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你快去啊,我這邊你真的不用太擔心,去吧去吧!”

棠寧又用力地推了推衛璟的臂膀。

在她語言與行動的雙重催促下,衛璟深深地看了眼,臉上除了焦急擔心,再無其他任何異樣的棠寧,隨後猛地一轉身,便直奔山下而去。

看著衛璟越跑越遠的背影,原先還滿臉焦色的棠寧,眼眸慢慢、慢慢就垂了下來,之前所有的強撐都在這一瞬驟然一垮,她眼眶微紅地看著衛璟整個人徹底消失在了羊腸小道的儘頭,吸了吸鼻子,就半蹲了下來,眼淚剛在眼眶之中開始打起轉來時,她忽然就聽到身後傳來啪的一聲輕響。

棠寧連忙轉頭,這才發現原先是菩提樹上掛著的一串紙鶴可能是沒有係緊的緣故,被山風直接吹落到了地上。

見狀,棠寧急忙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又吸了下鼻子,就起身往掉落的紙鶴那邊走去,彎腰撿起那串紙鶴,她抬頭在頭頂上方的菩提樹上看去,卻並沒有發現這串紙鶴到底是從哪個枝丫上落下的。

輕皺了皺眉,提著紙鶴在原地站了許久,棠寧這才終於下定了決心,四處看了看,見沒有旁人的存在,便直接伸手擼了擼袖子,深吸一口氣,就朝前方枝繁葉茂的菩提樹上爬去,意圖靠自己將手裡的紙鶴掛上去。

誰曾想她前頭剛將這串紙鶴在樹上掛好了,腳下就頓時一滑。

失去重心的一瞬,她驚慌失措地想要伸手抓些什麼東西,最後卻隻是抓了一手的菩提樹葉,眼看著自己就要摔在地上,棠寧臉色發白地已經開始有些認命了,卻怎麼也沒想到,伴隨著一陣疾行之聲的傳來,預想當中墜落的疼痛並沒有來襲,相反,她整個人都被一雙強而有力的手臂一下接到了懷中。

她的眼睛還未睜開,一陣幽幽的檀香味便直衝她的鼻腔裡鑽來。

感受到這樣的觸感,棠寧頓時惶恐不安地睜開了雙眼,下一秒就對上了一雙如夜一般的狹長鳳眸。

偏偏就在這時,可能是因為棠寧最後那求救般的一抓,也可能是山間的風突然變大了,菩提樹上掛著的那些青色紙鶴竟然撲簌簌的,一串接一串地在兩人身旁掉了下來。

在這樣如夢似幻的奇妙景致中,棠寧的杏眼幾乎一下就瞪圓了,心裡卻高高地揚起了嘴角。

等到你了,賀蘭箬。

是啊,早在她上到半山腰的一瞬,她就已經被54088提提醒過了,賀蘭箬就隱藏在她與衛璟的周圍,興致勃勃地看著。

這也是為什麼衛璟離開過後,她還給自己加這麼多戲的主要原因。

因為還有觀眾,她當然不可以謝幕了。

而她如今吸引到賀蘭箬的就是她為自己“心愛男人”衛璟一心打算的癡心到有些傻氣的特質。

畢竟誰讓這一位,心裡也有一個得不到,摸不著,遠在深宮裡的白月光呢!

多年來,因著未婚妻紀慕清的進宮,賀蘭箬日日備受煎熬,且根本找不到任何辦法排解,除了一直抱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強犟著汙了自己的名聲,不訂親不成親,他甚至找不到任何反抗的辦法,宮裡的那位是他的小舅舅,更是這大林朝的皇帝,他有什麼辦法能與皇帝搶老婆?

就是因為連搶奪的機會都沒有,這些年來的賀蘭箬才會這般鬱鬱寡歡,常常醉酒澆愁,並在外頭留下了個紈絝小公爺的名號,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而對衛璟癡心到甚至願意一門心思為他打算,幫他將心愛之人哄回來的棠寧,對賀蘭箬說,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情愛是自私的,她如何能做到這般。

因為好奇,加上之前在太白樓偷聽到的那個計劃,跟著自家母親來了這毫無趣味可言的棲霞寺,賀蘭箬便直奔後山而來,並運氣極好地目睹了整場戲和棠寧在衛璟離開後的失魂落魄與黯然神傷。

原來她也不是不失落難受的啊,隻不過為了不讓衛璟擔心,才故意裝作之前那樣一副模樣。

看著看著,賀蘭箬就看到這傻丫頭竟然還想靠自己將意外掉落在地的紙鶴掛回到菩提樹上去。

一看到她那動作生疏的模樣,賀蘭箬就預測到她十有八-九要摔。

果不其然,摔下來了。

如果不是他在旁邊,這種地方,這種高度,她真的摔下來了,再等到彆人發現怕是也晚了。

等親手接住了棠寧之後,自小習武的賀蘭箬才發現這看著好像很能吃的丫頭,好像並沒有他想象的那樣重,抱著手上輕飄飄的不說,還軟綿綿。

又因著之前不管是在譚婆梅菜酥餅那兒,還是太白樓裡,棠寧不是戴著帷帽就是背對著他而坐,除了聲音,自始至終,賀蘭箬也沒能清楚看清過她的長相,直到此刻,他才發現這位傳聞中的棠姑娘,模樣著實不錯,特彆是那一身白皙得好似剝了殼的雞蛋一樣膩白的肌膚,就已經能夠將京城絕大多數的閨閣女子給比下去了,更何況,她這一雙漂亮的杏眼,翹鼻,嘴唇,搭配得這樣恰到好處。

如果說慕清的美是清冷而帶著仙氣的,棠寧的美就是明豔中帶著俏麗大氣,一個是深夜綻放的幽曇,另一個則是陽光下盛放的牡丹。

可以說,迄今為止,棠寧還是第一個讓賀蘭箬將其容貌與紀慕清相對比的人,可見她的長相確實不俗。

特彆是此時被他抱住的棠寧盛滿了驚慌無措的眼眸,像極了母親養的那隻白色狸奴,他每次不顧它的意願,非要摟抱它時,它的眼睛就是這樣的。

這樣奇異的相似,竟使得賀蘭箬看向棠寧的眼神帶上了些許淡淡的笑意與柔軟。

此時被這麼個有過一麵之緣的男子接到懷裡的棠寧,則在一時的愣怔過後,立刻就從他的懷中跳了下來,直跳得微一踉蹌都完全顧不上了,呼吸急促地一連往後退上了好幾步。

“你……你……你是那日在街邊被那兩個騙子設套欺騙的男子對嗎?你怎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佛誕日,棲霞寺周圍全麵封禁,一般人是不能上來的,若是被發現了,肯定……”

可能是因為之前見過麵的關係,也可能是剛剛被對方意外救了的關係,說到後來,棠寧的語氣不由得開始為他擔憂了起來。

“賀蘭箬,在下複姓賀蘭,單名一個箬字。或許,你聽說過我的名字?”

賀蘭箬微笑著對她自我介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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