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陸沉回來與否, 棠寧儷都會的歌還是要唱的,隻是——
“篤篤。”
“棠寧姐,是我。”
聽見敲門聲和儷都會特地派過來伺候她的小丫頭曉月的喊門聲, 正在上妝的棠寧直接拉開房門,然後就看到抱著一捧紅玫瑰的圓臉小姑娘笑容討喜地站在門外。
見狀, 棠寧訝異地挑挑眉,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
曉月就已經興奮地開始交代起來, “棠姐, 棠姐, 我聽守門的大力哥說,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先, 剛剛把這束花給他們, 還給他們小費, 讓他們把花轉交給棠寧姐,說是預祝你今晚演出成功。這花真的好漂亮啊,不曉得是誰送給你的,讓我猜猜,肯定是徐爺是不是?”
曉月直接露出了促狹打趣的小表情來。
畢竟整個海城還有誰不知道徐爺與棠寧姐之間的關係,以徐爺如今的財力勢力身份地位,一般人根本就不敢背著他追求棠寧姐, 所以曉月自然而然地猜測是徐司年特意這麼做, 就為給棠寧一個驚喜。
聞言, 棠寧則笑著直接戳了下曉月的小腦袋, 笑著接過花束, 見花裡頭還藏了一張卡,她伸?就取了過來,前頭那些關係的話, 直看得她嘴角越揚越高,直到看到最後落款的位置,她的笑容才漸漸斂起來,眉頭也跟著微微皺起。
見棠寧表情不對勁,曉月原先還翹著的嘴角跟著收了起來,“怎麼?棠寧姐,是不是有什麼不對?”
聽了她的詢問,棠寧利落地合上卡片,就朝著曉月微笑著搖搖頭,“沒有,你先下去吧。”
不得不說,陸沉還真是膽大,不比原劇情裡他與原主一直在私底下的來往,因為上次在雨前茶樓沒得到他想要的,他的膽子竟然大到了這個地步,明目張膽給她送花這種事都做出來了。
你問棠寧怎麼看出來,這步,卡片最後落款的位置,陸沉直接畫了片?葉草,這是原主和他在一起時約定的暗號,以前戀愛時,兩人用來交流的書信上頭同樣都會留下這個記號。
說起緣由,還是棠寧先前唱歌時,意外聽到一位法國聽眾說什麼在他們的西方傳說中,?葉草象征無可比擬的幸福,因為聽到了這麼個傳說,原主就在信中提了一嘴,兩人慢慢就留下這麼個習慣,給對方寫信時,會自動留下一個四葉草的標誌。
你說他們天天都能見麵,為什麼還要寫信這麼麻煩?這不是兩個人都要忙,棠寧要唱歌,陸沉要拉黃包車,平日約會的時間根本不足,兩人就純地開始每天交換起信來,一方麵是為跟對方分享自己今天一天的活,另一方麵也是借文字表達自己的愛與關心。
隻能說那個時候的原主與陸沉真的很純粹很甜蜜,即便辛苦,他們也一直都在細心地嗬護著這株愛情的小幼苗。
既然陸沉都已經做到這樣了,棠寧?怎麼好一點也不給回應呢。
於是當天晚上離開儷都會時,她是抱著這束花出來的,然後順?就將花送給儷都會門口打掃的陳媽。
“謝謝,謝謝棠小姐!”
無端端得這麼一束漂亮的花,一會兒說不定還能便宜賣出去的陳媽一臉驚喜。
“嗯……”
棠寧輕點了點頭,便笑著坐上徐司年派人停在門口的車離開。
她之前送花的一幕卻叫不遠處坐在一輛黑色轎車內的陸沉全都看在了眼中,他的麵上倒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唯有垂在身側的?指立刻捏緊了。
等到棠寧坐的那輛車消失在了街角,他忽然低笑出聲。
“嗬。”
因為問心無愧,回到徐家之後,依舊親力親為給徐司年熬著中藥的棠寧,甚至都沒跟對方說起她遇到的事。
明知道今天棠寧收到了陸沉的花,可看著棠寧邊幫他泡腳,邊輕聲細語地詢問他有沒有哪裡不適,今天感覺有沒有比昨天好一些的模樣,徐司年就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不提出陸沉回來的消息,他和棠寧還能繼續這麼相安無事,一旦捅破,極有可能會一發不可收拾。
兩相一比較,他更願意維持如今這樣的表麵平靜。
另一頭,即便親眼看到了棠寧將他的花送給旁人,陸沉卻仍舊堅持不懈地送花,留言越來越真切,再自虐一般地看著棠寧把花送給其他的人,看著棠寧根本不像他心中以為的珍惜不已,仿佛兩人初見時棠寧立刻撲進他懷中的衝動,就隻是一時衝動罷。
刹那的衝動結束之後,她的理智與冷靜就回來了,?變成五年前那個雪夜毫不猶豫拋下他,上徐司年車子揚長而去的棠寧。
見陸沉這樣一日複一日地給她送花,甚至連好感度也出現動搖,從-60逐日變作-55。
獨自一人時,棠寧直接就對著鏡子裡的自己勾了勾唇。
隻能說劇情裡頭,原主讓陸沉付出的沉沒成本太小太小,他舍棄時才能那麼的毫不猶豫,變心能變得那樣迅速隨意。
其實感和投資其實差不多少,你讓人家投資的越多,他就越沒法鬆開?。而有些傻姑娘總在一門心思地為戀人省錢讓戀人省心,自己越來越懂事,越來越體貼,你讓人家過得舒服,不用付出了,他拋棄你時,他不疼不癢,你卻好像丟掉半條命……
人啊,不管什麼時候,多愛自己一些總是不會出錯的。
這句話適用於所有陷入愛情的人。
陸沉都做得這麼明顯了,自然而然徐司年早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因為棠寧的操作,他的心不可控製地一日好過一日,甚至連好感度都偷偷摸摸地又漲??點。
徐司年當前好感度:77。
在陸沉一天又一天的送花中,棠寧和徐司年因為晚上難得的溫馨時光,一直穩步發展著。天曉得陸沉是什麼時候把?伸到了徐司年的身邊,應該說是徐司年故意讓對方講?伸了進來。
然後他就知道在自己一遍?一遍地被棠寧拒絕時,她卻願意親自給徐司年熬藥,甚至幫助他泡腳舒緩斷骨處的疼痛的消息。
幾乎在得知這樣消息的一瞬,陸沉就黑沉著臉打壞了一個木人樁。
拿木人樁練功,是他回到奉城大帥府後,提出來的第一個要求,即便他的年紀已經錯過練功的最佳時機,即便吃很多很多的苦頭,他仍然咬牙堅持下來。
因為他不想在落到當日那種被人毆打,他卻連還?的機會都沒有痛苦境地當中。
按部就班地練完功,打完靶,將自己浸沒在熱水中的陸沉,看著麵前氤氳的水蒸氣,知道他繼續這樣下去是不的,他或許……高估了他在棠寧那個女人心中的位置。
她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冷酷無。
想到這裡,陸沉忽然低低地笑起來。
越笑聲音越大,越笑聲音越啞。
笑完之後,男人立刻往下滑滑,直到熱水徹底沒過他的頭頂,他這停下來,然後就這麼在桶內憋著氣,直到快要呼吸不上來的時候,他猛地冒出了水麵。
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的陸沉,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換了乾淨的衣裳後,他便直接召來了自己這回來海城帶的人,湊到了對方的耳邊小聲地交代了兩句。
於是這一日,儷都會裡,剛登台唱完一首歌的棠寧,就從小丫頭曉月的口中聽到了已經進新月報社成為記者的棠茵,不曉得她是怎麼搞的,竟然直接得罪到了勢力與徐司年不相上下的那位傳說中的沈三爺手下人頭上,現在人被圍住,再不去救怕是人皆直接給她套麻袋丟進江裡頭喂魚去。
乍一聽到這樣的消息,棠寧第一時間就叫54088幫她查過。
她實在沒想到這則消息竟然是真的,雖說陸沉的人在裡頭可能推波助瀾,但更讓人瞠目結舌的還是棠茵的虎,可能是仗著有徐司年和她在背後撐腰,他們兩個是絕對不會不管她的,麵對容貌身材有些不佳還開口調戲她的沈三爺手下,話說得那叫一個清高不客氣。
隻可惜那手下並不是那種哇,這位小姐竟然罵我,好單純不做作,跟外頭那群隻看中我錢的妖豔賤貨們一點也不一樣,她好特彆我好喜歡的腦殘。
幾乎一聽到棠茵的謾罵,他就眯了眯眼,從腰間掏出把槍來,想直接弄死她。
最後還是被旁人告知了棠茵的身份,這人才收了收,隻叫人將棠茵逼到了鐘樓的樓頂邊緣,似是正在等著徐司年派人過來商量。
隻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此時的棠茵恐怕早就已經怕得心膽俱裂,更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但有意思的是,前來通知的人,通知棠寧的位置卻是與南邊的鐘樓完全相反的一座小院子。
不用想也知道,這裡頭必然有陸沉的?腳。
可明知道對方在裡頭插了一?,棠寧卻還是趕去了靠北的那座小院子。
在是,棠茵那性子,總的來說,就是沒遭受過社會的毒打,嘴上口口聲聲地說著以後都不靠她了,際上一遇到事第一時間就想把事全都推給棠寧。
對於這麼一個妹妹,棠寧當然要把原主曾給她擋過的那些毒打,全都如數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