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武漢那邊封城的第二天就是除夕,鄒凱捷一直想方設法想帶楊菱琴和孩子回家吃頓團圓飯,可被楊菱琴拒絕了,她秉持著有我無她,有她無我的原則,堅決不見白盛芳。
兩人為此再度吵了一架,鄒凱捷憤然離去,獨自一人回家過年了,因為鬨彆扭,他從除夕到年初四都沒有回東水街,
以至於後來在那段黑暗的日子裡,鄒凱捷每每回想都萬分慶幸自己沒有讓她帶孩子一起回來,也萬分感激楊菱琴的堅持,因為一旦回來,他們整個家便徹底萬劫不複。
楊菱琴起先對這場疫情總覺得離得遠,沒有太大的擔心,但後來看網絡上傳播的現象似乎越來越失控,很多地方開始封城,封村,封路後,她這禁不住地心驚膽戰了起來,每天帶著孩子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下樓買點菜就立刻回來。
大年初四那天,鄒凱捷本來想給楊菱琴電話問要不要送她回趟娘家的,可鄒隆華和白盛芳從昨天開始咳嗽發燒到第二天早上感覺呼吸困難後,他和鄒凱蓉兩人火急火燎地把父母送去醫院後當天就直接回不來了。
當父母確診為新壇鎮的首例新冠肺炎患者後,這個嚇人的消息霎時間轟動了整個鎮,甚至整個市,層層上級領導以及大到公安機構,小到醫院保安幾乎眨眼間派了一大堆人來將他們圈禁和隔離了起來。
鄒凱捷由震驚不已到焦慮緊張再到平靜麵對,隻花了半天時間,在麵對各色各樣的質疑以及防疫專家調研組的盤問,他如實述說並且配合一切調查。
白盛芳的情況還算良好,但鄒隆華入院兩天的氧合指數跌至198mmHg,肺部病灶明顯增多,按照國家診斷標準,氧合指數低於300mmHg就屬於重型病例。
因此這個平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一家之主直接被推進了感染科的ICU,進行了一係列抗病毒治療,免疫調節,高流量氧療等一係列的中西醫結合乾預措施後,才勉強避免了發展成危重型。
得知這個結果,鄒凱捷臉色凝重至極,鄒凱蓉更是無措地哭了出來,不過慶幸的是,他們兩人的CT和咽拭子結果都是陰性,並沒有感染到。
與此同時,鎮上陸陸續續又開始有人疑似或者確診了,有個彆是白盛芳一起旅遊的朋友,有些是陌生人,他們無一不是從武漢回來的。
在醫院折騰了兩天一夜後,鄒凱捷兩姐弟才回到家中進行居家隔離,因為鄒家有人確診,他那一片區都被封了,防疫人員上門消毒,各種親戚朋友的電話和質疑紛擾而至,他不得不在一夜間成熟了起來,冷靜麵對和處理一切。
鄒凱捷慶幸母親回來後基本沒有外出,沒有傳染給其他人,他更慶幸楊菱琴她們沒有回來,要是她們出事,他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崩潰。
楊菱琴還是第二天在微信‘家鄉群’裡才獲悉公公婆婆確診的消息,得知的那一刻她無疑是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緊接著她立刻給鄒凱捷打電話卻一直沒通,心裡忐忑不安了一整天,直到晚上繼續打了好幾通才最終聯係上了。
電話一接通,鄒凱捷的聲音變得明顯的沙啞,“你們最近不要外出,我會讓嚴柏把生活用品和一日三餐的食材給你送過去。”
聞言,楊菱琴呼吸一緊,有些揪心問道,“你們現在情況怎麼樣?要不要緊?”
鄒凱捷沉默了幾秒,道,“我和我姐沒事,但我爸媽進了ICU,目前病情應該還算穩定。”
楊菱琴百感交集,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對於家公她是敬畏的,自始至終都沒有多大的怨恨,隻希望他能儘快好轉,而至於白盛芳,她雖然憎惡,但也沒有到盼她死的地步,隻是感歎世事難料,人生無常,那個原本遠在天邊的病毒仿佛一下子離得很近很近,讓人禁不住的心生恐懼。
“那你,你自己要注意你家裡每個角落的消毒和通風,要吃好睡好養足精神不要過於焦慮,臥室裡的醫藥箱裡有溫度計,你最好時不時自己量一下,吃點清熱解毒的衝劑預防什麼的.......”
楊菱琴忍不住絮絮叨叨地叮囑了起來,鄒凱捷真的很久沒有聽到她這樣認真的交代和關心了,他的眼眶有些滾燙,這兩天被各種異樣目光和質疑的聲音差點涼透了的心,仿佛在一瞬間被她注入了一股暖流。
鄒凱捷禁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語氣裡夾雜著難以言喻的複雜。
楊菱琴一愣,“你還有心情笑啊......”
“老婆,謝了。”鄒凱捷發自內心的認真道,“到目前為止,你知道我最感激的是什麼嗎?”
她訥訥道,“什麼?”
“你們平安無事。”
楊菱琴聞言,心裡止不住油然而生的一陣陣難過和害怕,她聲音有些顫抖,“你也會沒事的吧?”
“彆怕,一切都會過去的。”他聽得出她語氣裡的擔心和害怕,寬慰道,“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我們偉大的國家。”
四天後。
當鄒凱捷開始感覺自己頭重腳輕渾身發熱時,昨天再次對他咽拭子采集的醫護人員來通知他結果是陽性,必須入院隔離後,他便更加慶幸從除夕那天到現在,都沒有接觸過楊菱琴三母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