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截胡!
什麼,以漏瑚為首的特級咒靈過於自信,覺得對上夏油傑和五條悟不算什麼,還發出了夏油傑/五條悟由他殺死的宣言?
不不不,羂索誠懇建議,要是他們不相信他的話,一意孤行要攔截殺人,選五條悟吧。萬一對上夏油傑卻輸了,這可不是死不死的問題,而是會被搓成咒靈玉一口吞。被控製都算是小事,萬一夏油傑能夠查看手下咒靈的記憶,他們可是會有被一鍋端的危險。
羂索這一次的建議可以說是十分良心的,但卻戳了漏瑚的肺管子。
“我怎麼可能會輸!”漏瑚一下子就憤怒了,腦袋頂上的火山頭直接噴發出了灼熱的火浪。雖然這樣的情景普通人無法得見,但熱浪湧出的那一刻,咖啡廳內的空氣都被熱浪扭曲起來,室內溫度陡然上升到普通人難以忍受的高度。
“好熱啊,老板。”
“服務員,你們這裡的空調是不是開的太高了?”
而導致室溫攀升的罪魁禍首那桌,漏瑚發出了鏗鏘有力的宣言:“我說過,夏油傑和五條悟由我來殺死,就絕對不會有問題!”
羂索嘴角微抽,他忍不住懷疑找這些特級咒靈合作到底有沒有前途。
“你……”
“啪!”
一隻手掌“啪”地一下拍在他們的桌子上,是夏油傑。
般若麵具和枕返妖力帶來的雙重幻術在他身上倏然褪去,露出那張羂索異常熟悉的臉龐來。黑發紫眸眉眼秀雅的青年勾起一個涼涼的笑容,淡淡道:“公共場合,麻煩四位,有點公德心,不要隨便放火。”
說話間,漏瑚發出的火焰順勢撲向黑發青年。然而,那熊熊的火焰與青年纖瘦高挑的身體間就像是存在著一道永遠無法觸及的屏障,不管火焰如何努力地燃燒,始終無法碰觸到他身體半點。
這就是「無下限」。
“呦。”夏油傑身後歪出一顆白色腦袋,下巴搭在夏油傑的肩膀上,小墨鏡直接滑到鼻尖處,霜色的眉睫眨啊眨的,一雙蒼藍色的眼眸閃爍著不懷好意的光芒。他嘿地一笑,哼道:“聽說,你們想找我和傑的麻煩?”
羂索的臉色徹底變了,怎麼會是他們兩個,而他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心念急轉間,羂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蘊含著咒力的雙手直接掀翻了桌子,厲聲喊道:“快攻擊這裡的普通人!”
唯有讓夏油傑和高專悟心有顧忌,不好出手,他們才有可能逃出去。
“你在命令我?”漏瑚語氣不善,表情不滿。
“蠢貨!”羂索忍不住低罵一聲。
就耽誤了這麼一瞬的功夫,一切都晚了。
羂索能夠想到的小伎倆,夏油傑怎麼可能不防備一二。
青色的紙提燈中燃起青藍色的鬼火,素白的小手輕輕晃動著提燈,同色的霧氣幽幽飄出,隨即是少女清脆的聲音。
“領域展開——”
“百物語!”
身穿青色蘭花小袖和服的少女盈盈淺笑,她一手提燈,一手則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嫣紅的嘴唇上,柔柔低語:“現在,可是妾身的時間。”
青藍色的霧氣倏然擴散開來,轉瞬間就將咖啡廳這一桌上坐著的人和非人一同拉進了這青藍色的霧氣領域中。
這是一間四麵都是由明障子圍成的十二疊和室,明障子上繪著百鬼夜行的圖景,無論那一麵都是惡鬼猙獰妖獸可怖,每一隻妖鬼都逼真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從明障子跳下,擇人而噬。
朦朧的青藍色霧氣縈繞在和室各處,唯有一根根點燃著鬼火的白色蠟燭照出一點點光暈,讓這間和室顯得不那麼昏暗,卻越發顯得陰森詭譎起來。
羂索臉色鐵青地站在和室中,對麵站著的就是那個手持提燈的青衣少女。無論是領域的名字、這些蠟燭還是少女手中的青色紙提燈,無不指向了那個傳說中的妖怪。
或者說,被流言與恐懼的力量無意識詛咒了的少女靈魂,因諸多傳聞而擁有了相對應特征能力的半妖半咒靈,青行燈。
青衣少女抬了抬下巴,以著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命令道:“現在,給妾身講述你的故事。”頓了一下,少女強調道,“妾身隻要聽你自己的故事。”
無形的力量束縛在羂索的身體上。
意識到這股束縛力量存在時,羂索的臉色更黑了。
這是帶有強製束縛的領域,拒絕即是違背束縛,會被領域反噬。
至於反噬是什麼……
羂索掃了一眼明障子上形態各異無不詮釋著猙獰恐怖的鬼怪,十有八-九就是這些怪物從明障子上跳下來,前仆後繼隻為將他現在的身體撕碎吧。
漏瑚花禦陀艮並沒有跟在處在同一個和室領域中,所以,這是生得領域內嵌的獨立小空間,天然適合逐個擊破的環境?
領域當由領域來對抗,不巧的是,他現在這具身體並不具備展開領域的能力。
他現在使用的身體原主名叫虎杖香織,活著的時候隻是一個擁有龐大咒力卻沒有術式的普通女人。落到羂索手上後自是改造了一番,實力雖然上去不少,但還沒到能夠跟超特級咒靈正麵硬剛的程度。
虎杖香織的身體,勝在體質特殊。她本身並沒有術式,但可以移植術式。看著是普通人,其實極為特殊。
根據羂索多年的研究,咒術師的生得術式存在於身體中,位置不定,是類似於種子一樣的存在。甫一脫離咒術師的身體就會枯萎,需要以特殊手段來給術式種子保鮮。移植手術的成功率趨近於零,每一次失敗還會削弱術式種子的活性。
虎杖香織的特殊體質,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羂索當初原本隻是看上虎杖香織的龐大咒力,利用百年前製造咒胎九相圖時的經驗,想要製造出一個能夠完美契合兩麵宿儺的容器。
實驗成功後,羂索驚喜之餘,對這具身體更是生出了不亞於宿儺容器的好奇心,便動了給她移植術式的心思。
這一試就發現了新大陸。
虎杖香織的身體能夠完全容納移植而來的術式種子,種子原本有多少活力,移植到她心臟裡後就能夠發揮出多少力量。
最重要的是,她的身體可以容納的術式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虎杖香織是有彆於那個孩子的身體,另一種意義的完美容器。
而讓羂索惋惜至極的是,三個術式本來不該是虎杖香織的極限。歸根究底,是因為她這具身體已經死亡,羂索正在使用的是她的屍體,而不是她的身體。
活著的身體才有不斷進步提高上限的可能,死去的屍體,能夠發揮出來的隻有死亡時凝固的最高極限。
所以,羂索費儘心思地保養虎杖香織的身體,也不過是利用術式和咒力的便利,隻有一級咒術師的水平。以著羂索的戰鬥經驗,對付普通的特級咒靈沒有問題,但對於這種有著自我意識和智慧的超特級咒靈……
明明整具身體裡隻有一顆腦子是他自己的東西,羂索卻覺得自己的心臟正在抽痛。
這具珍貴的身體可能保不住了。
羂索深吸了一口氣,心念急轉試圖尋找破局之法,嘴上則慢吞吞地說道:“我的故事嗎……那就先說一件百年前的故事吧。”
兩分鐘後。
“轟”的一聲,和室的惡鬼明障子門轟然向兩邊打開。
門外,兩個身量高挑的青年比肩而立,衣物整齊,頭發絲都沒有亂上半點。
“呦。”一頭白發的青年抬起兩根手指,隨意一揮,蒼藍色的眼眸不懷好意地打量著才講了個故事開頭的羂索,笑得漫不經心,“輪到你了哦。”
一旁的黑發丸子頭青年微微一笑,眉眼彎彎,笑容核善。他故意張開手掌,像是盤核桃似的盤著三顆黑黢黢的咒靈玉。
隻一眼,羂索就給三顆咒靈玉取了名字。
漏瑚,花禦,陀艮。
黑發女人姣好的麵容扭曲了一瞬,她適時露出了示弱的姿態,語帶懇求:“兩位大人,我隻是一個無辜的被卷入特殊事件的普通咒術師而已,我真的……”
“羂索。”夏油傑直接戳破對方的真名,然後看著對方驚愕到空白的表情,慢悠悠地道:“我們聽天元說起過你。”
羂索的臉色沉了下來。
青行燈的領域中,夏油傑和高專悟圍觀了羂索的真身——一顆粉紅色的大腦。
由青行燈代勞,挑開額頭上的縫合線,掀開了腦殼,圍觀的兩個特級咒術師還在一驚一乍。
“腦子上居然還長了一張嘴誒。”高專悟扒下小墨鏡,瞪圓了一雙蒼藍色的六眼,滿滿都是好奇。他伸著一根手指,躍躍欲試想要戳一下又猶豫不決的樣子,“小聲”地對夏油傑說道:“他不會咬我吧?”
那語氣,像極了在海鮮市場裡想摸螃蟹鉗子卻又擔心被夾到的熊孩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