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看看巴黎的沙龍是什麼樣的嗎?夏洛琳,我保證你不會失望的。”
“可......可以嗎!”夏洛琳有些被說動了,這個時代的沙龍,籠絡著巴黎最優秀的文藝家。他們在沙龍裡碰撞思維,交際辯論,成就法國最富特色的沙龍文化。
“可以,今晚的沙龍受邀人可以帶一位同伴。我和弗朗茨作為被邀請參加的藝術家,帶小姐你去完全沒問題。”
德拉克洛瓦解釋道。
“當然,夏洛琳,你需要換一身行頭,禮裙有嗎?沒有的話......”
李斯特慢悠悠地說著話,期待著順勢把禮物送出去。
“我有,弗朗茨,藕色的演出禮裙可以嗎?”
夏洛琳眼睛一亮,壓箱底的那件表演用的禮服,還真的派上用場了。
聽到小提琴家有些激動的聲音,鋼琴家全身僵硬了一下。
等等,這不應該啊,你是什麼時候有禮裙的?我怎麼不知道?那我的禮物要怎麼送你?
“那就快去換衣服吧,夏洛琳小姐。”德拉克洛瓦拍了拍僵化的李斯特,“弗朗茨,你也快去換,我們時間不多了。”
回到房裡的夏洛琳換好禮裙,綰好頭發,披上披肩,隻在發髻上插根裝飾。遲疑了一下,她在首飾盒裡翻出父親給她的那枚家族戒指戴在了右手中指上。
異化的D字母纏成巴洛克般浮華的荊棘,上麵開著一朵白薔薇。
夏洛琳收起了平日裡溫溫吞吞的性子,瞬間變成了一個身懷榮耀與驕傲的貴族模樣。
“於荊棘中開出繁花。”
白薔薇,那是德沃克林藝術家的象征。
客廳裡,打理好一切的李斯特卻拿著一堆領結犯了愁,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了,遂決定向一旁的好友求助。
“尤金,這幾個領結選哪個好?”
德拉克洛瓦一臉鬱悶地看著自己的好友。李斯特又來了,這位鋼琴家原本是個乾脆的人,唯獨會在領結裝飾上磨蹭得跟梳妝打扮得閨中少女一樣。
“白色。”
德拉克洛瓦的色彩搭配直覺告訴他這個顏色領結最合適。
“白色?會不會太寡淡了?這個藍色怎麼樣?還是選這個紅色?”
李斯特還在猶猶豫豫。
“夏洛琳小姐,你來幫他決定吧。”
快要抓狂的畫家,聽見了女士的腳步聲,立馬轉身求助,卻在轉過來的那瞬間失去了聲音。
李斯特抬起頭,手中的領結差點兒因失神掉落——
那是他從來不曾想過的,小提琴家盛裝的樣子。
藕色的輕紗裙上點綴著繁複的蕾絲藤蔓,灰色的羊絨披肩包裹著白皙的雙肩,飛散的玉蘭花刺繡從雙臂垂下,連同她發間插這著的那支銀玉蘭,溫婉典雅的東方氣質第一次衝擊到了鋼琴家的內心。
即使沒有漂亮首飾的點綴,她也比那些衣著豔麗的貴婦小姐們美得多。
他隻聽見她說道——
“白色的那個最適合你。弗朗茨,如果覺得單調可以彆上一隻寶石夾。我記得你有一個綠寶石的,會很合適。”
夜鶯剛唱完歌,李斯特就立馬換上了白領結,利索地翻出綠寶石裝飾彆上。
沉浸在靈感繆斯裡的德拉克洛瓦,見到好友的行為後十分不忿。他哼了一聲走向房門,麵無表情地催促道:
“先生小姐不早了。沙龍受邀人遲到可不怎麼好。”
在前往沙龍的路上,李斯特遞給夏洛琳一雙白色長手套,這是那份“禮物”裡的附贈。
“戴上吧,音樂家去沙龍不帶手套可是很失禮的。”
夏洛琳應允,李斯特也翻出了自己的墨綠色手套戴上。
白色薔薇終究被隱藏在了手套之下。
等及他們下了馬車,結伴一起進入會場的時候,另一輛馬車在不遠處停下。
馬車的主人沒有下車。她美麗的藍眼睛一直都遙遙望著那位暗金色頭發的少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她想起她劃給他卻故意不念出的詩句:
“輕柔的歎息,和諧的旋律
如同他的眼神帶給我迷醉般的純淨
如同夢想傳達給我們的聲音般溫柔
玄妙的意境”
優雅的白手套下的手指因驟然收緊的力道而泛白。這位美人的墨綠的衣裙竟然
和鋼琴家手套的顏色一摸一樣。
“阿爾迪戈夫人,您可以下車了。”
“卡洛琳!”
她的聲音突然高聲起來,隱隱透著些委屈。
“我說過不要叫我夫人,叫我卡洛琳(Caroline)!”,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