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白眼觀鼻口關心的老實模樣, 賭上了自己小金人獎杯。
範白其實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能被認出來。畢竟一麵之緣,他都不記得這件事了,更彆提當時還是小孩的F4們。
說出這件事, 一方麵是想提醒一下舒霖,就算他真的是白月光, 一個還能被認錯的白月光是真的沒有毛線用處。
另一方麵就是想轉移一下注意力,彆再讓舒霖揪著小傻子的“隱情”不放了。
在他說出那句話後, 舒霖便蒼白著麵色站在原地, 沒有繼續說話。
範白小心地看看舒霖的表情,覺得這句話的效果比他想象中還要好。
舒霖形狀優美的嘴唇動了動,但說不出話來。
沒有解釋的餘地,舒霖無法否認也無法辯解自己認錯人的事實。
就算是認錯人仍然被範白不自覺地吸引, 無意識地借著買東西的借口找機會跟他在一起也好,把未曾吐露的過去全部告訴範白也罷, 都無法否認和改變這個事實。
舒霖幾乎以為範白說出這句話是在意自己被認錯, 或是責怪他認錯了人。
但是不是。
範白眼神清明, 要說真的有什麼偏好的態度, 那也應該是回避和抗拒, 甚至寧願就當一個“小傻子”。
舒霖反而想, 如果範白說出這話的原因是在意和怨憤就好了, 那他現在會好受一點。
起初隻是覺得範白有趣,但越是相處便越是喜歡, 甚至……有種隱隱的熟悉感。
等後來舒霖意識到這個問題時, 他對範白的態度已經不受自己掌握。
就算沒有那段兒時的偶遇, 大概舒霖也無法抗拒範白的獨特。
舒霖隻說:“對不起。”
範白沒想到舒霖會直接道歉。
這倒是搞得他有點過分了,這根本沒必要道歉。
但是舞台都搭好了,範白隻能硬著頭皮演下去。
範白墨黑晶瑩的眼中滿是迷茫和疑惑:“舒少爺……為什麼要給我道歉。”
舒霖看著範白一無所知的表情, 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他之前理所當然地覺得,範白因為某種原因才裝成一個小傻子。
但有沒有一種可能,範白小時候的智商和記憶並沒有問題,但是去過牧家莊園後,因為某種原因和意外,成為了一個“小傻子”。
畢竟對於那個夜晚,牧家知情的下人不是被放得遠遠的就是諱莫如深,誰也不知道那個晚上在牧家莊園發生了什麼事。
而也是在那天之後,範白進入查找範圍時,便變成了一個“傻子”,自然不會惹人注意。
範白因為意外,也根本不記得和他的過往,所以現在才是這樣真切迷茫地樣子。
說不清楚的心緒,舒霖心中心疼和後悔交雜著。
舒霖不自覺低喃:“你不記得了。你在四歲的時候,是不是出過什麼事?”
範白不知道舒霖在腦補什麼,但是這個走向,答應就好:“走丟了一次,回來後大家突然都說我傻傻的。”
舒霖神色幾經變化後,半晌語氣複雜道:“果然。”
範白正愁沒有理由裹好自己的小馬甲,他就喜歡這種能自我說服的人!
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範白平平淡淡的“啊”了一聲,像是才反應過來舒霖的意思:“舒老板原來覺得我是你原來認識的人啊,但是聽你的語氣,一定會對他很好、也會給他很多好吃的,如果我真的是那個人,我當然會承認。”
舒霖微微閉了閉眼,掩住眼底那些傷痛和心疼:“我……會給你的。”
也會儘力讓範白好起來,想起他們的過往。
舒霖打算先找最好的醫生看看範白的情況:“跟我走,我會治好你的病。”
要是一個正常人,這麼被指著鼻子說有病,一定會跳腳起來:“你才有病。”
範白作為一個實際上的正常人,表麵上的不正常人,也得說一句:“我沒病。”
範白可沒把握麵對專業的醫生。
要知道原著裡,這具殼子沒有靈魂癡癡呆呆了這麼久也無人問津,更彆說看病,但是現在舒霖怎麼就這麼好心了!
範白一副抗拒又警惕的表情:“我沒有生病,不去看醫生。”
舒霖心頭一慟,看見範白從牧柏房間中-出來的大起大落,還有失敗的試探,讓他此時情緒低迷,但堅持還想讓範白“好起來”:“我不會傷害你。”
說完,舒霖便去握範白的手腕,想帶著人出去。
還沒握上去,範白先被趕來的人拉得後退一步。
那人站在範白身後,是握住他的肩膀帶著範白後退的,就算是是失去平衡,也隻會撞在那人的懷中,不會跌倒。
周身撲鼻又有淡淡的冷香。
很熟悉。
也許是因為路上來得很急,體溫略略升高,那股氣味比平日更明顯些。
範白都想問問,平時也沒看見牧柏噴香水,為什麼他周圍的味道這麼好聞。
來人正是得到消息的牧柏。
牧宅被丟下的傭人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牧少爺平日的確很溫和,也不會對牧宅的下人如何,但原因是牧宅根本沒有敢亂來的傭人,或者說,不老實的傭人早就已經被牧柏的副手處理掉了。
某種程度來說,下人們反而更不怕尉遲君這樣喜怒形於色的人。
發生了這樣的事,哪怕另一個對象是舒少爺,也必須馬上上報。
沒有人輕視範白在牧柏那裡的重要性。
事實也是如此,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牧柏便趕了回來。
恰好看見舒霖拉著範白想強行帶他去什麼地方的場景。
舒霖手握了個空,不自覺地縮了下,看著匆匆趕來的牧柏,神色複雜。
之前有著童年濾鏡,雖然下意識覺得彆扭,舒霖也差使了工作室的人準備禮物。
左右不過是幾個錢,也不用舒霖費心。
但現在,再看著牧柏,舒霖的心情都有些複雜了。
就算長相清冷氣質淡泊,但這是個侵略性極強的家族繼承人。
牧柏:“違背本人意願隨意做事,這應該不是舒家的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