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柏收回餘光。
恰好看見財經雜誌上一個接地氣的標題——“溫水煮青蛙——誰的陰謀?”
唔,這是……溫水煮鹹魚。
…
範白本來想到了地方借口乘纜車,但到了地方,就連班級最嬌小的那個女生都沒有同意老師乘纜車的建議。
她故作強壯,笑著撩起自己的短袖袖子,故作生氣的展示肌肉:“你可彆小瞧我啊,等我上去我肯定還有力氣搭帳篷露營!”
老師被逗笑了。
範白鬱卒地戳了戳自己軟趴趴的手臂,仰頭望天,幾乎想高歌一曲:“讓蒼天知道,我不認輸。”
如果他提出要乘纜車,老師們必然會抽出一個人領著他,四舍五入就是社死現場了。
齊躍興致勃勃、躍躍欲試:“到時候你走不動了我來背你!”
範白仍然看著天空潔白的雲朵:“男人,在這個時候總是如此自信。”
最後先倒下的果然是範白。
倒還不是因為體力問題,是因為新鞋磨腳。
範白本來為了預防這種情況,想換成長襪,但實在沒時間更換,最後抱著僥幸心理也就沒換。
平日偶爾走走還好,但長時間爬坡,一段時間後,範白摸了下腳後跟,就摸到點濕潤。
痛覺還沒上來,但腳跟應該是磨破了。
眼看就要到山頂了,範白想著彆耽誤隊伍的進度,就咬牙忍了,等上去再處理。
但生理表現卻並不受意誌力的控製。
齊躍走在後邊些,一低頭就是範白的小腿和後腳,也是最先發現不對勁的:“小白?你腳這是怎麼了?”
範白自己看不見,但雪白的短襪上邊,已經洇出了一片暗紅。
就這樣範白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往前走。
範白愣了一下,一心想著快點上去,試圖馬虎過去:“啊,沒什麼啊,花紋吧。”
雪白的襪子怎麼會有什麼花紋。
齊躍還在焦急,要怎麼樣才能讓範白乖乖聽話把鞋子脫下來看看,在範白前麵引路的牧柏已經立刻扭頭,沉著臉轉身過來。
隻一眼,牧柏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範白安撫道:“啊,真的沒什麼感覺,沒事。”
跟在後麵確保學生彆掉隊的老師也注意到情況,過來查看一下,立馬聯係前麵的老師叫停了隊伍。
恰好也到了一個休息點,老師宣布自由活動一段時間時,學生們都歡呼著四散開來,衝向便利店和紀念品店麵。
但這些人不包括圍在範白身邊的老師和室友,自然更不包括牧柏。
範白還在嘴倔,他不習慣這麼多人的關心的目光,習慣用厚重的盔甲擋住自己。
王默元猶豫了下,就見從見麵開始,一路表現得風度翩翩、文質彬彬的牧柏伸出手臂,搭在範□□白的膝蓋窩,微微蹲下,一個起身,便輕而易舉地把人抱在身前。
牧柏冷著臉,抱著人往一旁走去,看方向是休息的亭子。
齊躍咋舌,圍觀擔憂的女同學們心底隱隱尖叫,雖然牧柏戴著口罩看不清臉,但看那雙眼睛和板正的身形,也絕不差。
“臥槽這個男友力。”
“我還以為是溫柔忠犬,結果是霸道狼狗。”
範白一臉懵地被牧柏來了個公主抱,反應過來的時候難得手足無措,麵上露出些羞恥。
連彆暴露身份的稱呼都不在意了:“牧老板,你……”
但看到牧柏此時的表情,範白悻悻閉上嘴巴。
默默縮在牧柏懷裡,儘量讓彆人看不清他的臉。
鹹魚心如死灰地想,至少延緩一下社死的進程。
牧柏把範白放在亭裡的凳子上後,先是冷著臉,毫不在乎地蹲在範白身前,把那雙嶄新的鞋脫了下來。
鞋脫下後,染上顏色的短襪毫無遮擋地展露在眼前。
牧柏眉頭皺得很狠,平日不怎麼生氣的人,一旦露出惱怒的跡象便格外令人心顫。
牧柏全程沒有跟範白說話,甚至沒有跟他對視一眼,脫完鞋子看完傷口,就拿出手機——似乎是在發什麼消息。
牧柏不由分說抱著人過來後,同行的老師同學自然也跟了過來。
齊躍不時向牧柏飄過去一個眼神,又很快畏懼地收回視線。
趨利避害的動物本能。
如果說平時的牧柏,黑色的眼眸是平靜暈開的墨水,現在就是暗潮湧動的深沉海麵。
如果說之前還是猜測,現在王默元已經能確定,範白這個來“蹭玩”的朋友不簡單。
沒多久,一個男人就形色匆忙地趕到現場,西裝革履,卻提著米白的醫藥便攜箱——裡麵常用的工具齊全。
男人又驚又喜,因為匆忙過來滿頭汗:“抱歉,來晚了。”
牧柏神色淡淡,像是對著朋友的口吻:“謝謝,麻煩了。”
男人哪裡當得起這位的謝謝,但人精看了眼周圍的環境,明白牧柏大概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也陪著演戲。但周身的拘謹掩飾不住。
男人看完現場的情況,機靈道:“需要我找醫生過來仔細看看嗎?”
牧柏還沒說話,範白已經頭大了:“不用,真不嚴重。”
牧柏嘴角上揚,卻仿佛回到了兩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眼底沒什麼情緒,冷而疏淡:“隨你。”
男人不說話了,眼神也是糾結。
牧柏沒有把上藥消毒的工作假手於人的意思。
周圍的人,尤其是熱情的女同學們,目光灼灼,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範白雖然不習慣自己脫襪子被這麼多人圍觀,但看牧柏的神情,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倒還是牧柏主動開了口:“不耽誤老師和同學們自由活動的時間了,我會照顧他。”
範白蚊吟:“謝謝大家。”
這下圍觀的才意識到自己的多餘,咳嗽下,關心完離開了現場。
現場隻剩下範白和牧柏兩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