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的沈望舒便想冷她一冷,讓路以卿自己去書房裡好好想個明白。結果這人死守在她門口不願走就罷了,跟個小廝還聊得那般歡快,哪裡有半點兒反思的意思?
沈望舒躺在床上,耳邊隱隱約約能聽到外間的話語聲,想聽也聽不清。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終究還是起身將那個不省心的家夥提溜了回來。
路以卿捂著耳朵,也知道自己惹得對方不快了,乾脆利落的認錯:“望舒,是我錯了,你彆生氣了好嗎?都說氣大傷身,你氣著自己可劃不來。”
沈望舒坐在床上,抱胸看她,下巴冷冷一抬:“那你說,你哪兒錯了?”
路以卿其實明白,再加上她也舍不得沈望舒,這時候改口倒也利落:“我錯在不該不問你,就想讓你去江南。江南雖是好地方,可你我是夫妻,你願與我同甘共苦,我自然也是歡喜的。”
沈望舒聽她這般說,臉色稍霽。可發生過的事如果就這樣輕易揭過,她也怕路以卿不長記性,因此仍舊冷著臉:“去隔間收拾一下吧。又是坐門檻,又是在地上滾的,臟不臟?”
路以卿一聽,以為這事過去了,頓時歡喜的應了一聲。她先將枕頭放回床上,然後又去櫃子裡取了乾淨的衣裳,這才顛顛兒的跑去隔間洗漱更衣了。隻是等她收拾完再回來,卻發現事情並沒有她想象的那般樂觀——就在她這一去一回間,她的枕頭又從床上挪到地上了。
沈望舒倒不會做出扔人枕頭的事,但這片刻的功夫,卻足夠她從衣櫥裡搬出幾床備用的棉被,然後在地上給路以卿打個地鋪了。
換句話說,路以卿今晚注定沒有香香軟軟的媳婦可以抱。
可她不都認錯了嗎,媳婦為什麼還要生氣?!
路以卿委屈巴巴,繞開地鋪蹭到床邊,偷眼一瞧發現沈望舒已經閉眼躺好,呼吸平穩的模樣仿佛睡著了。她頓時放輕了動作,又把自己的枕頭撿了回來,躡手躡腳準備爬床。
沈望舒當然沒睡著,微眯著眼將路以卿的動作看了個清楚,幽幽開口:“地上給你鋪好了。”
路以卿爬床爬到一半,聞言頓時動作一僵。沈望舒還以為她會掙紮一下,或者耍賴直接躺床上,結果她倒好,慫噠噠的“哦”了一聲,自己就抱著枕頭回地上躺著去了。
沈望舒翻了個身側躺著,看著床邊路以卿乖巧的在地鋪上躺好,隻覺得好氣又好笑——這會兒慫得不行,之前倒是明知她會生氣,還敢那般對她說。
在心裡埋怨一番,可看著路以卿就在身邊,之前輾轉反側的沈望舒這回倒是很快就睡著了。可苦了地鋪上的路以卿,她一點也不想睡這硬邦邦還沒媳婦可以抱的地板,所以一直惦記著偷偷爬床。隻是沈望舒之前裝睡過一回,誰知這會兒她是睡著還是醒著?
一見媳婦就從心的路以卿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己再惹惱了對方。於是直挺挺在地板上躺了半夜,確定沈望舒肯定熬不了這麼久,這才悄咪咪又往床上爬。
這時沈望舒確實是睡得沉了,身邊多了一個人也沒察覺。甚至感覺到身旁熟悉的氣息,還相當自覺的伸手將人攬進了懷裡。於是不消片刻,熬了半夜的路以卿就再次窩進了媳婦香香軟軟的懷抱,她心滿意足的呼吸著媳婦身上熟悉的淡淡幽香,迅速陷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路以卿頂著兩個黑眼圈被沈望舒叫了起來,整個人萎靡不振。
沈望舒忍著笑意,也沒追究她半夜爬床的事,隻將人從溫暖的被窩裡挖了出來:“阿卿,起來了,你昨日不是才從父親那裡要來了人手嗎?咱們在長安待不久了,那些人手還有錢財都還等著你接手安排呢,現在人都來了你卻還在睡覺……”
熟悉的論調,熟悉的叫醒方式,瞬間讓路以卿想到了自己穿越前的親媽。然而親媽叫起還可以賴床,但媳婦這麼做就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了。
路以卿擁著被子坐了起來,眼皮卻沉重得仿佛被膠水黏住了一般。她好不容易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望著對麵忍笑的沈望舒,頓感委屈:“望舒,你是故意的!”
沈望舒沒反駁,又捏了捏她臉頰上的軟肉:“起床了。”
路以卿最終無奈起身,心裡卻暗下決定,今後絕對不要惹媳婦生氣——畢竟無論是孤枕難眠,還是半夜爬床,都不是什麼好的體驗。,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