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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飛不用看:“技術都是人開發的,就像自己的孩子,如果出了問題,那一定是家長教育的問題,而不是孩子的錯,目前的情況是人的問題,而不是技術。”
這個說法萬長生還是能認同的,可隨手翻翻:“我承認農村、鄉下或者欠發達地區,在審美認知上確實有些差距,但你這麼大的網站,不能以醜當美吧,好歹你應該有點引導意識。”
李逸飛可能自己審美也不咋地,因為萬長生覺得這軟件界麵都有點土,好在他也不覺得土就是醜。
隻是這確實不是國家電視台喜歡的風格。
李老板自己也苦惱:“老百姓喜歡啊,用戶點擊高啊,我做這個軟件,就是讓老百姓自娛自樂,老百姓是什麼樣的審美,那就體現出來是什麼樣子,數據是不會撒謊的,我說了我們每天刪除上萬條違規擦邊的視頻,但審美水平不高不能刪吧?”
萬長生看著那些做作誇張的土味視頻,把社會搖當成炫耀的青少年形象,特彆是把刺青、金鏈子當成得意洋洋的外在資本,的確有點傷腦筋:“我沒辦法接受你的讚助,你這是要把國家電視台的臉往潲水池裡拖,
啊,我不是說你這是潲水池……從藝術家的角度來說我覺得比潲水池都糟糕,
但我又明白你說的是對的,很多老百姓的審美就是這個狀況,
從古至今非得有點葷段子才最喜聞樂見,媚俗、豔俗、惡俗的東西擁有更多的受眾群體,
因為這就是人性,
但這藝術存在的價值,就是跟人性對抗,指明真善美和光明的方向,
所以你這不是藝術,我沒法跟你合作,抱歉了。”
李逸飛能成功,可不僅僅因為是個優秀的理工男。
他很誠懇:“昨天我在公司電梯裡麵偶然看見關於你們春晚全新改版的消息,然後在辦公桌上又看見有不少我們的用戶說在拍攝視頻發給你們想參加春晚,我突然就感覺這兩者之間有聯係,今天正好在附近有個會議,我就順便來看看,想跟你談談。”
萬長生還是很願意多聊幾句的,哪怕那兩個億賺不到:“嗯,您說。”
李逸飛的商業頭腦同樣出眾:“我知道我的品牌口碑有點低俗,我也不願意這樣,資本市場肯定也希望我有更多的利好消息,其實在我們網站上麵同樣擁有大量優秀好看的視頻,但是卻被數量更大的惡俗視頻淹沒了,後者也確實能夠給我帶來更多的點擊和財富,但如果我們獲得了春晚加成,我們有不少優秀的視頻段子上了春晚,那不就恰恰是正麵引導和推動了好東西嗎?”
萬長生沉吟幾秒,然後笑了:“那您這好處可撈得太大了。”
李逸飛不諱言:“所以我掏錢啊,兩個億的讚助!”
萬長生搖頭:“這等於是拿春晚的牌子來給你的企業洗白,兩個億少了。”
周圍的編導們終於目瞪口呆。
加入不到一周的時間,肯定都聽說過萬導的赫赫威名。
在西亞中東做了幾個億的國際藝術項目,在豫南又投資買了十億級彆的商業中心,彆看平時溫和低調,絕對是青年藝術家中的隱形戰鬥機。
但光聽說還沒啥直觀印象。
現在終於有了。
江竹清聽說兩億讚助,已經情不自禁的踉蹌。
萬長生居然還嫌少。
當然,他這道理也很明確,以國家電視台春晚的品牌價值來說,近四十年的老字號,人家看成了無價之寶。
一年一回都能狂收幾個億到十億,就算最近些年在老百姓眼中影響力確實在嘩嘩的下降,但也不至於給這樣一家品牌做嫁衣,然後徹底把自己的臉皮砸到潲水坑裡。
主管部門領導們也絕不會同意。
李逸飛咬咬牙:“你覺得多少合適。”
萬長生把自己手裡的速寫筆輕輕撥弄著。
小會議室裡麵一片寂靜!
江竹清本來站在萬長生身後,這時候忍不住輕輕靠牆挪動腳步,想從側麵能看見萬長生的臉,觀察他是什麼表情。
隻是不知道她這是出於一個演員的角色揣摩,還是一個女生的傾慕。
而其他十來位編導,已經徹底對萬長生五體投地。
如果說他們來參加春晚籌備組的時候還有些專業傲氣,還主要是奔著春晚這塊名利雙收的牌子來,對萬長生不過是有種覺得丫運氣爆棚的奇怪感受。
現在徹底心悅誠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