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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老師叫學生乾活兒,最後聯合署名的事情多了。
蘇沐楠認真的想想,還就在看台上畫起來。
有人說藝術創作最難的恐怕就是立意。
至於技巧或者說表現形式都要排在後麵。
打個最簡單的比方,雕塑家們大多都是隻需要做個泥塑胚型,最後各種材質交給工匠去放大實現。
對不鏽鋼打磨的技巧,已經不是雕塑家成不成功的關鍵。
萬長生可能最近兩年一直在雕塑工廠廝混,也有這種觀念。
倒不是把尊貴的蘇老師看成工匠,而是他壓根兒就沒把自己當成國畫藝術家吧。
刻個章還行,書法水墨畫什麼的就彆獻醜了。
但蘇沐楠認真對待。
而且工筆人物最講究的就是認真。
說句不好聽的話,稍有美術基礎的人,臨摹個《韓熙載夜宴圖》,最後都能似模似樣。
這跟看似簡單的水墨寫意畫,要畫得有點水準,很需要打磨些年頭區彆很大。
真要獨立創作全新的作品,那必然是另一回事。
蘇沐楠就有點這問題,她書畫印都很有底子,但靈性不足。
真是天才決絕,國立美院當初也不會那麼隨便就放走。
所以萬長生接觸這兩年,覺得這姑娘如此認真還不如走行政的路子。
要想她出什麼曠世佳作不太可能,但帶出一片優秀的學生,可能性就太大了。
現在也不需要多想,展開畫板在主席台上自己沉浸其中。
一畫就是七八個小時。
這才是那個一寫大字就十幾個小時的蘇沐楠。
下麵的歌舞藝術家們都逐漸注意到那個俯身在畫板上持之以恒的姑娘。
一點都不受到下麵人來人往,各種器樂、音響的乾擾。
這種境界大家都很熟悉。
可以說能夠穩穩走到春晚這個全國最高舞台來的表演藝術家,都具備這種特質。
心浮氣躁絕對不可能有今天,起碼不會走到萬長生的春晚來。
整台節目裡麵,沒有任何靠臉蛋或者賣萌就能上台的流量明星,人人都得有絕活兒。
所以這個沉穩認真的姑娘,立刻就能得到大家的認同。
晚飯時候,還有幾人過去想要問給她帶飯不。
結果走近蘇沐楠旁邊,看到繃在畫板上的絹本,就不做聲的靜靜旁邊看。
看台大嘛,很快就有人接二連三的端著飯盒站在後麵,站在高處,隔著幾米甚至十幾米都有人看。
用大家後來的形容是,萬長生畫的就像是被摘了一百度的輕度散光近視眼鏡,蘇沐楠的才是恢複到清晰狀態的眉清目秀。
細致、真切,一絲不苟到每一筆。
用色更是充滿了講究。
服裝搭配應該是怎麼樣,整個場景裡麵人物穿插的色調明暗應該如何變化,不同場景之間又有什麼區彆,從表現舞蹈、歌唱的動態判斷這邊的節目是高亢還是溫婉,那麼周圍人物的服侍色調也要順著來,這樣整幅畫才能形成抑揚頓挫嘛。
哪像萬長生純屬筆尖上還有什麼顏色,不浪費,不麻煩的懶得洗筆,儘量都在畫麵到處用上。
他才懶得想什麼色調關係呢,老子就是用造型能力碾壓!
嗯,當初藝考美院的時候,他不就是這個尿性麼。
全靠前期造型強悍,然後利用水彩的特點自然融合,那種天然形成的斑駁效果!
所以進了美院以後,他要是持續畫水彩,沒準兒還能獨樹一幟的搞出些作品。
水彩界真有不少這樣的極端。
不是對色彩極為敏感的追求那種豔麗效果,就是色彩感覺不咋地,利用水彩自然特性混日子。
上次青展金獎的《春暉圖》,後來不是有不少人抨擊萬長生,說這張作品格調平庸、缺乏真情、嫻熟套路模板化,幾乎看不到畫家內心的衝動和視覺獨白嗎?
平心而論,萬長生畫出來確實是沒啥起伏,有點平鋪直敘。
就連表揚他的話都是:“清新淡雅,有彆於工筆重彩泛濫成災……”
他壓根兒就不敢上重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