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公寓,萬長生當麵數了兩千塊給杜雯:“我知道你是因為彆的原因幫我,但希望你不要在這上麵荒廢耽誤自己的時光,當然這一周你做得很好,學習沒耽誤,情緒自控更是做得很冷靜,這兩千塊是你作為助教該得的,你沒意見吧?我說了那麼多話,拿五千塊也還正常。”
剛換了睡衣出來的杜雯在挽頭發:“那邊……你那新手機的盒子拿過來把這錢裝上,你那點也裝進去。”
萬長生有點楞,但還是照做,尺寸還剛剛好。
杜雯還指揮細節:“分開分開!這根發圈給你紮住,我再去拿,紅的紮少的,黑的紮多的,嗯嗯,蓋好了,你那德國膠帶呢,封口……”
弄完自己頭發,摸手機給萬長生轉了五千塊:“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憑知識能力技藝賺錢,也是我倆第一次合夥賺錢,值得紀念,等老了的時候再看看一定很有意思。”
萬長生不喜歡講大道理,更不喜歡反複說教,這幾天杜雯隻字不提兩人之間的感情,現在他也隻抬抬眉毛。
果然杜雯也不糾纏在這上麵,示意開始素描課程。
就這麼幾天,天色黑得也早了些,所以晚上的時間,兩人全都用來練習素描。
實在是因為杜雯可能最危險的就是這個。
速寫可以用靈性來彌補,色彩有天賦加成,唯獨素描必須得實打實畫出來。
萬長生挖空心思的在各種素描考前範本裡麵找捷徑。
隻能說杜雯的優點就是聰明,一點就通,然後具有漂亮女生裡麵非常罕見的刻苦。
隻要進入兩人的授課狀態,就二話不說的全力以赴。
比剛開始憑著興趣畫畫的勁頭強多了。
所以還是得有目標。
陸濤再看見萬長生的時候,就是讚不絕口:“我說了你有教速寫的水平了,明顯那兩個班上好些人的速寫水平都提高了些,你這法子可以啊!”
萬長生客氣:“也就是我們鄉下一點土辦法。”
陸濤不顧師生差彆的勾肩搭背:“普通的培訓班從基礎教起來,學生的水平跟悟性就和辦班的老師水平很相關了,實際上這門生意現在擴展到了很多地方,依托文化館、少年宮之類都能搞,一年也不少賺,但這些老師的水平參差不齊,普通師範學校出來的美術老師,普通大學的美術專業,還有美術院校的在校生、畢業生,起碼這幾種不同檔次教出來的水平差異很大。”
萬長生想起自家地級市那個培訓班,點點頭願聞其詳。
陸濤解釋的意思是:“我們自然是水平最高的正宗美院科班,所以這個強化班的意義不在於傳授多高級的東西,而是把來自各地的不同補習生,把他們身上各家各派的水準儘可能整齊劃一,打造成適合考試的樣子,你是因為國畫底子過硬,但在速寫教學中也最好不要摻雜太多個性化的東西,考試永遠是個應試教育的標準線,你激發了學生更多的想法,萬一在考試中弄巧成拙就不劃算了。”
對於充滿善意的提醒,萬長生若有所思的說謝謝,陸濤還叫上他去教具室搬石膏頭像,順便介紹了幾句內行話:“你對人物頭像的素描最多是個適應問題,但是那位小杜同學難度肯定比較大,所以儘量讓她從老年頭像入手,而且現階段先從石膏頭骨開始,這些編號了的,你就以上課的名義自己簽字借回去畫,那櫃子裡麵還鎖了個真人頭骨,你可以先問問老曹能借回去不。”
原來答應幫老曹上課,還有這個好處,萬長生欣然拿過那隻石膏頭骨,略微好奇真人的。
陸濤聳肩:“二三十年前真人頭骨教具很多,很多是從醫學解剖那邊調過來的,其實我們也有藝用解剖課程,但現在各方麵情況變化,真人頭骨就越來越少,政策上也不允許隨隨便便有個頭蓋骨吧?但是要精確揣摩骨點,可不就得看真的,石膏都是翻了很多次的結果,細節走樣很大。”
普通女孩子可能看見頭骨會大驚小怪,杜雯看見石膏頭骨,居然愛不釋手的小聲:“真想給它化個妝!”
萬長生悄悄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