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時代正文卷190、冤家路窄萬長生在跟畫家們聚會的時候,通常都很少開口發表自己的態度。
可在觸及到原則性的問題,又或者說多少涉及到站隊的時候,他終於開口把自己的來龍去脈都表達清楚了。
讓普遍大他十多二十歲的畫家們很吃驚。
這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經常有的詫異,可能忽然有一天發現自己的兒女或者學生,竟然已經擁有了甚至比自己更加完整清晰的人生觀價值觀。
鰱魚頭大叔摸著下巴搖頭晃腦,可能是幾瓶啤酒喝得快有點上頭:“聽長生這麼一說,我突然想畫一幅溫暖點的畫,哪怕是支離破碎的世界,也可以看到溫暖,而不是絕望……是這個意思吧?嘿嘿,我先走一步!有搞頭,有搞頭……”
看著他的背影,萬長生終於可以詢問:“樊老師主要是畫什麼?”
眾人又有哈哈哈笑,說老樊本來是寫實派,就有點喜歡畫人間疾苦,苦大仇深的那種,很是被批評了幾回,叫他不要扭著陰暗麵不放,他一氣之下就隻畫抽象了,專攻都市大廈玻璃幕牆,就是那種整幅畫都是玻璃幕牆,每片玻璃反射的都隻是一丁點人世間繁華的局部,整張畫能有幾百片玻璃……
萬長生聽得悠然神往:“我想過去敬他一杯酒。”
眾人又哈哈大笑,叫他在老樊畫畫的時候千萬彆去打擾,那家夥六親不認,以前在家畫畫被老婆打擾了居然打老婆,可後果是被老婆反殺成了熊貓眼!
老童也笑,靠在沙發上撐著頭問萬長生:“你那創作怎麼樣了?”
萬長生想起來感謝趙磊磊一杯酒:“還行,不過事情太多,沒時間精雕細琢,起碼得搞一個月,因為我把培訓校辦公室當成畫室了,也就晚上能過去搞搞,還得是沒有課的情況下,現在每天可真特麼的充實!”
老曹抱怨:“叫你就在我旁邊搞個畫室,中午抽空都能過來搞幾下。”
萬長生狡黠:“我發現把辦公室搞成工作室一樣,學生家長進來眼神都不一樣,說話都不敢大聲了,成交率很高,繳費也很爽快。”
眾人楞了下,再次哈哈哈的大笑。
連老童都使勁拿手指點萬長生,說不出話來。
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是個藝術家還是商人,又或者他那些態度,哪一樣才是最真實的。
所以酒酣耳熱的散夥出來時候,老童搭著萬長生的肩膀小聲:“你比我更懂得妥協跟調和,那就記住這個本心,好好做,我們會各方麵都支持你的,老苟最大的夙願就是搞定書法篆刻專業,我覺得這事兒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書法界的醜態比美術界多太多太多,那就是一坨屎,篆刻還好點,所以你自己掌握好分寸,不要被那些喪心病狂的家夥給當成靶子。”
萬長生反而沒表述自己對這個專業也不了然的態度,誠懇的點點頭。
趕著熄燈關寢室樓的時間點衝回去,發現連宿管大叔都熱情好多:“萬長生吧,聽說你今天當主席了哦?”
萬長生才想起來自己這正兒八經上大學的第一天,是發生了多少事情:“學生會副主席,您彆叫得跟什麼似的,不好意思啊,沒遲到打擾您鎖門吧。”
宿管大叔小聲:“沒事兒……所有抓師生紀律管理的都是苟教授的人。”
好像抱了苟教授的大腿,就能在美院橫著走了似的,萬長生做個鬼臉,笑著上樓。
那就更不能違反各種紀律,讓人落話柄了。
不過萬長生走上306寢室的路上,各種看見他的學生,不管是大一還是高年級的學生,都是戲謔的稱呼:“主席好!”
藝術院校嘛,對這種官方職務總會有點距離感,但之前肯定也有其他學生會主席乾部吧,怎麼就沒聽見這樣稱呼呢,偏偏到了萬長生這裡就異口同聲。
還有國畫係高年級的學生,萬長生根本沒見過,就熱情的過來伸手摟肩膀,一點不像是諂媚主席:“哈哈,聽說你今天跟老顏好好的表達了下敬佩之情?”
萬長生表情誇張:“必須敬佩!對我這樣一個低年級學生都那麼尊重,這叫禮賢下士吧,感動!”
周圍更是一片哈哈哈:“親眼所見才能知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演得好演得好!”
萬長生一本正經:“發自內心的,大家以後都要尊重這樣的老師教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