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雯輕描淡寫:“對,在任何人看來,我還算漂亮,還有點家庭背景,也不怎麼缺錢,總體來說什麼都好到沒朋友,但隻有我自己心裡明白,在我和他之間,這些都不算什麼,我得到了所有我想得到的,除了那一點點所謂的愛情。”
多麼痛的領悟。
天曉得這是怎樣的輾轉反側以後,杜雯才能說得這樣雲淡風輕。
好吧,清京美院的研究生師姐,一小時前在擁擠的地鐵上還在憧憬浪漫的姐弟戀。
現在被杜雯打得落花流水。
再也沒有半分想法。
戲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個高雅的場麵交流。
萬長生陪著荊老頭坐關老太的兩邊,雷教授隔著篆刻大師給老太太介紹劇情和舞美是什麼意思,荊老頭也順便聽了。
杜雯就很懂事的陪著最無足輕重的梅師姐坐另一頭。
反正這黃牛手裡的票也沒賣完,空位子比較多,開演之後,後麵的才紛紛往前挪。
隻有她自己才清楚,對於能看到萬長生,她是多麼依戀開心,可這會兒依舊和萬長生隔著最遠的距離。
甚至都不敢多看萬長生。
怕自己沉醉進去,然後被旁邊那目光犀利的老太太給抓住。
由此給萬長生一個輕浮的標簽,那就太不劃算了。
中場幕間休息的時候,老雷帶著萬長生到後台去,再次給他講解些舞美上的細節,順便跟幾位戲劇舞美界的同行見見麵,介紹下關於舞美預科培訓的事情。
杜雯依舊笑顏如花的坐在那陪客人。
關老太饒有興致的觀察杜雯。
杜雯回以親切的探詢目光。
老太太老謀深算的笑下。
杜雯就收回目光繼續和梅師姐聊學習專業。
其實還有點慶幸,要是沒這個師姐,難度不知道要大多少。
這位師娘防範的態度,太明顯了。
也許這種長得就像狐狸精的姑娘,確實很容易被視為禍水吧。
完場以後十點過了,雷教授習慣性的邀請大家一起吃夜宵,關老太笑著婉拒:“這幾天我都住在皇宮外的賓館,陪萬長生走走看看,以後這種機會就少了,所以這麼晚我先回去休息,長生也記得早點回來,去吧,其實這一帶的路我都很熟,也很安全的。”
荊老頭也沒吃夜宵的習慣,這麼晚趕著回家呢,叮囑萬長生明天按時上班。
杜雯早就準備好網約車,那就順便先送老太太,再送荊老頭。
梅師姐也得走,她住得遠,挺遠的。
雷教授就帶著仨年輕人到地下車庫開車,很普通的大眾蔚領,先把梅姑娘送到坐車的地兒,然後三人找了個吃烤肉的地方。
炙子烤肉的那種,醃好的肥羊肉,肥牛肉,加上大蔥香菜什麼的調料,直接倒在鐵條釘成的圓形鐵板上,哪裡是什麼烤肉,簡直就是拿了夾子在翻炒。
香味迅速撲鼻。
沒想到的是老雷居然隨便吃兩口,再跟萬長生約定好後天中午過去平戲,還吩咐他穿得正式點。
自己居然抓了車鑰匙就跑了!
說是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自己要開車回去放了車,跟另外一幫戲劇界朋友喝點。
留下萬長生看著對麵笑嘻嘻的杜雯:“他故意的?”
杜雯點頭:“就是有這麼奇妙,在你那位師娘的眼中,我可能會給你帶來很多情感折磨,會耽誤你做大事,所以賈歡歡更合適,但在老雷或者你那位雕塑師父看來,隻有感情跌宕才能激發你的藝術創作情感,所以巴不得我跟你翻天覆地,你彆往心裡去就是了,我知道分寸在哪裡,隨便吃點吧,然後送我回學校就是了,我順便把這幾天的安排,也給你說說。”
萬長生笑下,安靜的聽杜雯說關於平戲的來龍去脈。
這才算是知曉,那尊雕塑基本上就夠萬長生吃一輩子了。
如果他隻是想做個混吃混喝的所謂藝術家的話。
畢竟無論走到哪個有科班出身的劇組,提一句平戲校門口的雕塑是我做的。
沒誰敢把他當小人物看。
可萬長生會把這點成功看在眼裡嗎?
肯定不會躺在這麼一件作品上睡大覺吧。
這還僅僅隻是他走進雕塑殿堂的第一件作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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