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雯眼裡要說沒有癡迷,不可能,也許那一刻她所有可能有的憂傷、孤獨、怨懟等各種負麵情緒都消失殆儘。
因為家庭的原因,她崇拜的就是這種男人。
現在甚至可以驕傲的說,萬長生能變成這樣,有她的汗馬功勞。
無論是相識之初的生拉硬拽,從鄉下井底之蛙,變成視野開闊,還是現在這樣麵對大場麵的遊刃有餘。
都閃現著她的影子。
所以抱著的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到臉前變成雙掌合十捂嘴,可能心理暗示還是望夫成龍的那種喜極而泣吧。
但是當掌聲突然從台上爆發傳遞開來的時候,杜雯就徹底變成小迷妹那樣,使勁鼓掌,用力鼓掌,緊接著轉頭觀察周圍那些攝像機,判斷哪個攝影師好溝通些,一定要個剛才的視頻來!
隻要聽得懂萬長生講話的人,稍微咂摸一下,就能明白他這番話簡直說得又紅又專!
甚至比很多官方回應,都顯得有理有據,鏗鏘有力。
說到底,文藝就是個搖旗呐喊的角色,在滾滾曆史進程中,做到了嗎?
如果非要提升到精神文明的高度,那就更加高要求了,做到了嗎?
沒做到有什麼資格嘰嘰歪歪?
那位滬海市的相關領導最先鼓掌,帶動成片的掌聲。
萬長生在平京和津門都已經參加過好幾次座談會,場麵都比較平和,一群大佬和來開會的藝術家、媒體昏昏欲睡的玩手機,那他肯定不吭聲。
但是非得在這種時候,把話筒當燒紅的碳圓丟他手上,那就聽聽看什麼是針鋒相對的說法吧。
當先就用大帽子扣得對方死死的。
可能最近萬長生也對藝術界動不動就放縱自我的真性情,有點下意識的反感。
特麼要是能稍微控製下自己的情緒,成熟點,估計他也不會被潑鏹水呀。
藝術家們還真是敢想敢做。
而且連鏹水都被評論家潑了,萬長生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怕的。
那個中年藝術家氣勢洶洶而來,卻被萬長生從鴉片戰爭扯到解放戰爭的一大片迷蹤拳舞得暈頭轉向,然後突然一圈永垂不朽,差點讓他坐下去,所以連掌聲都跟著拍了才回過神來,趕緊搶在麥克風被收回前追問:“那你的意思就隻能是主旋律作品了?”
萬長生笑起來:“這是雙懶,你知道嗎,藝術家懶,因為創作主旋律作品是最簡單的,畫個領袖像,畫個國家大工程,畫個軍人紅旗,根本就不用多思考,歌功頌德最簡單了,主管評審機構也懶,因為選這種作品是最簡單,不會出錯,誰知道那些挖空心思的用心之作裡麵是不是有什麼陷阱、埋雷,要是某個作品內容犯了錯誤,畫家可能沒什麼大礙,你信不信管理機關的人最遭殃,所以就造成眼下這種現狀,您在抨擊不滿這種現狀的時候,有沒有自問過自己挖空心思創作了主旋律以外的優秀作品嗎?”
台上那位組委會主席,嘴都動了下,聽見萬長生的話,居然穩穩的又靠回去了。
這才是在幫他們排雷啊。
萬長生其實態度沒什麼咄咄逼人的:“我認為藝術要為老百姓服務,作為藝術家,應該傳播正能量,如果是在一百多年前,國外列強在海岸上架起幾門大炮都能奴役我們的時代,生死存亡、饑寒交迫、民不聊生,那當然要揭露現實,血淋淋的現實,呼籲抗爭收租地主的剝削,改變生存環境,現在呢?關注的是怎麼讓老百姓提高生活質量,政府努力改善生活,我們努力提高審美意識,讓大家知道什麼是美,理解美好的生活是什麼樣,而不是那些嘩眾取寵、陰暗晦澀的無病呻吟。”
台上這回是平京過來那位書畫機構的領導鼓掌了。
可能是都有點沒想到萬長生這麼年輕的藝術家,思想這麼正!
中年藝術家還在垂死掙紮:“所有藝術都得走上被統一管理的大方向,千篇一律了?”
萬長生都懶得懟了:“什麼叫主流,主流就是話語權掌控下的大方向,跟得上的就是主流,至於不被主流吸納的,隻要不違法不傷害人不製造社會矛盾和問題,也沒誰不許你……譬如刺青紋身不是活得好好的?但明知道不符合主流,還非要腆著臉來主流獲得認同,這不是犯賤嗎?”
台下這次終於又是掌聲又是哄笑了,還有人吹口哨。
主持人終於能讓助理把麥克風搶回來:“謝謝萬長生的解釋,由淺入深的詮釋了新時代文藝的價值和意義,特彆是關於我們各個階層都曾經為了國家獨立富強努力奮鬥,我真有點潸然淚下,下麵請問夏主席對萬長生這番話有什麼看法呢?”
這個話題就很好接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