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艾米拉那個相依為命的姐姐來了中國。
但是目前還在平京一個他們的商貿辦事處,必須得萬長生自己去交涉才能接出來見弟弟。
萬長生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還不能自己行動,未成年麼?”
艾米拉的回答稍微出乎意料:“17歲!還沒嫁人!”
萬長生哪裡關心什麼嫁人不嫁人:“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去見見你姐姐,陪著她到處玩些日子都行。”
艾米拉卻顧左右而言他:“我說了我學習很刻苦的,父親也知道我很刻苦,所以請她來看看我學習的樣子吧,求求你了。”
少年牽著師父的手搖晃,萬長生仿佛看見那個在碑林孤獨的自己,笑著摸摸他的頭答應下來,接過一個手機號就上路。
卻沒看見身後徒弟眼中興奮激動又有些憂慮的神情。
在那種複雜大家庭長大的孩子,不比你個廟幾代差吧。
甚至更青出於藍才是正常的。
相比之下萬長生都是個溫室裡的花朵了。
溫室裡的花朵是覺得艾米拉已經跟著自己一年出頭的時間,既然沒能送回家去跟親人見麵,家裡來人也是理所當然的。
沒當回事。
鐘明霞自然也要去,她今天恰好跟著薑主任去市裡麵,直接在航站樓停車場等萬長生。
空著手什麼都沒帶,墨鏡棒球帽已經成了她出門的標配。
銀灰色的襯衫領口有條黑色小繩結,深灰色的西褲更顯雙腿修長,哪怕不是明星身份,走在機場也是讓人矚目的身影。
沒了以前雀躍的神情,就是並肩疾走,觀察萬長生一直在操作手機:“還沒安排好麼,走開一個下午晚上都不行?”
萬長生的時間確實非常緊:“臨時又多了個事情。”
主要是準備各種英語對話,還在候機廳等著就打電話約定時間:“哈嘍?”
沒想到那邊竟然有一口比較正宗的漢語口音:“你好,是萬老師嗎?”
英語對話還不如鐘明霞的萬長生鬆口氣:“哦,您好,我是艾米拉的老師,請問這個電話號碼能找到他的姐姐麼……”
結果那邊說她就是,迅捷的跟萬長生約定了時間地點,再三叮囑萬長生要帶上他的印鑒。
萬長生還得冥思苦想什麼印鑒,對方也說不太清楚。
鐘明霞的單眼皮快速轉幾下,卻不問是什麼事。
隻是拿起自己的小本來不知道寫啥。
跟通常也是拿著速寫本勾勒造型的萬長生類似。
不過今天在航班上的兩個多小時,萬長生一直莫名其妙的在腦海裡麵縈繞這個什麼印鑒。
可能更多還是因為那聽著就是外國人的漢語口音吧。
略帶厚重的嗓音有著難以言表的韻味,萬長生主要是感到很自豪。
每當聽見外國人學漢語的時候,都很自豪。
隻有國家強大了,被人仰慕了才會引八方來朝啊。
也正是在航班上,萬長生才艱難回憶起來好像就是曾經從意大利飛回國,航班上遇見那位英國紳士……哦,葛寧先生的時候,萬長生給他畫了張速寫蓋了個印鑒,後來為艾米拉的父親畫畫時候,也蓋了那個章。
唯一能說得上的印鑒就是這個了。
萬長生摸出自己兜裡那個祖傳的小印章盒來看看,慶幸這次的晚宴自己做了準備。
他根本就沒有存留印章的習慣,所有印章石頭在他這手裡就是個即刻即用的物件,隨時都能磨了重新來過,印章盒裡麵的小石頭也早就換了好幾茬兒樣式。
這導致他落地拿到行李,首先就從裡麵取出刻刀,想對那指頭大的印章石重新加工,可時隔一年,對於自己當初在航班上給葛寧先生蓋章的樣式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他這三天兩頭都會改來改去的篆刻意趣,旁人很難懂的。
問杜雯,她也不記得。
現在有車自然都是杜雯來接他倆,還換了那件腰間有大花的禮裙,但在機場的時候外麵罩一件寬鬆的淡黃色襯衫,腰間隨意的打個結,迷人的風采讓人駐足。
這會兒摘了墨鏡打量萬長生的發型衣服:“鐘鐘這身還行,幸好我帶了你的西裝,我隻記得這個印章……”
伸出來搖晃的白皙手腕上,一根紅繩係著那枚尾指頭大小的風門清印章,淡淡的綠色晶瑩剔透,像把小玉鎖那麼精致好看。
萬長生經手這麼多印章石,第一次發現印章和美人兒的手搭配起來這麼好看。
怪不得顏從文要在美女身上寫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