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規矩, 剪刀石頭布。”
寬敞的辦公室裡,三個人把椅子緩緩滑到一起, 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 從背後伸出了手指。
“你輸了。”
兩個剪刀一個步, 步女士滿臉心痛的拿起桌子上的合同,視死如歸地走進了沈雲黎的辦公室。
Zero的人最近有些壓抑,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沈總右邊的斷眉總不是因為時尚去剃的, 老板每天加班到十一二點, 你能七點下班嗎?每個人都緊繃著神經,怕做錯事撞槍口上,連保潔阿姨都刻意忽略了沈雲黎的辦公室。
坐在辦公桌前,沈雲黎活動了一下脖子,忽然他的動作頓住了……以前, 看到他坐久了她會很開心的跑過來, 給他捏肩膀。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雙眼,再次睜開的時候, 眸色一片平靜。
離開學隻剩一周,她的通知書很早就郵到了家裡。沈雲黎想,不管怎麼樣,就算當初吵得再凶,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六年,這裡是她的家, 她總是要回來取錄取通知書的。
但是,現在隻剩一周的時間了,她還是沒有回來。
她,是真的想和他斷絕一切關係……
她是有多恨他?
沈雲黎抿了抿嘴唇,舌苔蔓延出一股清苦。
男人英俊的臉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棱角分明,尖尖的下巴襯得下顎的線條更加鋒利。
他這兩個月來,每天都加班很晚,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回去心裡空落落的,那種蒼白的無力感讓他想要一睡不醒。沒什麼動力,也沒什麼值得期待,有時候他連家都不敢回,直接住在公司對麵的酒店,沒有希望就不會失望。
這種生活狀態很像死了,一種名叫死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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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了,她還是沒有回來,沈雲黎拿著她的錄取通知書坐在沙發上,身邊放著一個二十寸的黑色登機箱。
這麼長時間以來,沈雲黎除了給她打錢,什麼都做不了。
但他很想再看看他的甜甜,時隔兩個月,那種瘋狂的思念和愧疚已經變成了常態。沈雲黎想過很多種兩個人相見的場麵,她躲著不見他也好,她身邊站著其他男孩子也好……
他隻想看看她。
知道她過的好,就夠了。
沒告訴任何人,沈雲黎訂了去廈門的機票。其實她走了以後,他身邊也沒有其他人。兩個人互相依靠著生活了六年,一個人離開,注定兩個人都是形單影隻。
開學第一天,沈雲黎在校園裡走了走,所有的建築和小路都和他在照片上看到的一樣,明明是第一次來,卻有種淡淡的熟悉感,直到走得腿酸沈雲黎才回酒店。
在這個城市轉了轉,他走在路上,明明出眾的外貌引起很多人若有若無的注視,明明他看起來那麼穩重自持,卻總讓人感覺到他身上有絲揮之不去的落寞。
沈雲黎躺在酒店的床上,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隻是和她待在一個城市,都覺得生活有了滋味。
已經開學四天了,沈雲黎依舊沒有沒去找她,因為,他有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