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播到這裡時, 彈幕:
[等等, 我聽到什麼了??]
[Hope要搓衣板?哈哈哈哈, 看來不是鍵盤了, 不過他應該不舍得鍵盤orz]
[Sakura好溫柔啊, 為什麼不是榴蓮或者仙人掌呢?]
……
老幺滿臉驚恐,害怕薛祈年發起火來自己小命不保。
周生和忘憂則麵露憂愁。
安靜過後, 薛祈年隻是淡淡地說:“那又怎麼樣?把搓衣板找出來。”
老幺立即原地站起,向薛祈年敬了個禮:“Yes sir(是的,長官)!”
沒多久,在天台上吃完土豆餅,武文雅走進薛祈年的房間洗手。
卻發現,這個聲稱自己還有事沒做的人正在房間裡。
武文雅沒在意, 隻是經過時微微一瞥, 感覺他的姿勢不是一般詭異。
好像正匍匐在地上, 像泰菲起床後伸懶腰的動作,隻是被床遮擋住部分, 因此看不清楚到底在乾什麼。
武文雅邊往洗手間走邊問:“你在找什麼東西麼?”
沒有回應。
她於是懶得再管, 洗完手回到天台,百無聊賴地刷著手機。
現在的官方直播已經結束,微博上來到了最為熱鬨的階段。
回顧選拔賽三場對局,幾乎每局都有猛料, 加上所有主播一起直播, 各個視角、各個平台的情況都不一樣, 各路粉絲們正在熱烈地彙總討論中。
但沒多久, 所有熱度都被同一人攬去。
#震驚!Hope平底鍋怒砸Sakura兩次,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Hope於中韓主播對抗賽選拔賽上大義滅親,貓尾TV眾憤難抑,第三局上怒翻盤!#
#最新消息!賽後Kings三人直播間傳來同一聲音——Hope向隊友借用搓衣板?#
#所以到底為什麼不是榴蓮和仙人掌?#
……
武文雅一條條看著,也不知心裡是震驚更多,還是迷惑更多。
沒多久,她就看到了薛祈年發的微博。
沒什麼內容,直接@了自己。
最大的亮點就是圖片。
圖片中,薛祈年一雙修長的腿跪在搓衣板上。
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武文雅:“……”
她忽然明白薛祈年剛才在房間裡做什麼了。
正出著神,感覺自己被一層淡淡的陰影籠上。
武文雅一抬頭,發現薛祈年正站在自己身前,手持圖片裡的搓衣板,麵色平寂,不現一絲波瀾。
明明看起來很正常、也很帥氣的一個人,卻就這麼手拿著很滑稽的東西、一本正經地對自己說著很滑稽的話:“媳婦,用我本人在你麵前跪會兒嗎?”
武文雅:?
雖然兩人都知道答案很明確,但武文雅還是受不了薛祈年這麼神經兮兮的模樣,故意裝作失望,拖長了音調:“哦——原來某人隻是想在網上裝裝樣子而已。”
聽罷,薛祈年不由分說地將搓衣板扣到地上。
“咣當”一聲響。
嚇得武文雅立即起身,一把揪住他領子,生怕他真的一下子跪下去。
她可受不起。
誰知道,薛祈年其實早有預料,順勢將她一把抱住,輕輕的笑聲帶著暖暖的氣流灑上她耳際。
弄得武文雅心裡又五味雜陳。
以為自己在耍他,結果又是被他給耍了。
最後,武文雅咬牙切齒地說:“薛祈年,算你厲害。”
將搓衣板還回去,順便拿了瓶啤酒上樓,薛祈年很舒坦地在武文雅身邊坐下。
麵前,是熟悉的江景。
處於靜謐的彆墅小區最內環,看著江水對岸日複一日、永遠喧囂繁華的城市。
不過,此時有個很特彆的人相伴,心境好像就完全不同了。
不再想去掏煙,更不覺得這樣的景色裡帶著丁點落寞孤單的感覺。
眼看遠方一座高樓顯示出“新年快樂”的字樣,薛祈年心裡忽然有些波動:“媳婦,過幾天就可以回家了。”
靜了半晌,武文雅才漫不經心地回複一個字:“嗯。”
“……”
薛祈年偏頭,發現武文雅一直在津津有味地刷著手機,頓時有些難受:“媳婦,你就不能陪陪我?”
“哦……”武文雅敷衍地點點頭。
她手機上正播放著一條視頻,其中傳出貓尾TV一主播豪氣乾雲的一聲喝——“渣男,給爺死!!”
薛祈年:?
眼看第三局中的薛祈年應聲倒地,武文雅笑得肚子疼:“哈哈,哈哈哈哈……”
薛祈年:??
看完這段,武文雅才心滿意足地關上手機,聽薛祈年幽幽感歎道:“這次在Sakura的帶領下,貓尾TV的成績相當不錯啊。”
武文雅將手機擱到一邊茶幾上,慢慢挪到薛祈年身邊,靠上他肩膀,跟他一起欣賞起這座繁華城市中的美麗江景,說:“其實,我們一開始一點都不團結。”
想了想,她輕輕說起了以前的事:“記得我上小學的時候,櫻浦市下了很大一場雪,在地上積了快半米。做操的時候,全校都在操場上打雪仗。”
“在那之前,班裡其實沒多麼團結,甚至打完雪仗後仍有很多矛盾。”
“小學嘛,反正就是那麼一群小屁孩,男生愛給女生起外號、拿女生東西,女生之間分成小團體吵架……張靜嫻還經常和彆班女生打架來著,把她們鎖在廁所裡,然後哈哈大笑,快上課了再把她們放出來。”
聽到這,薛祈年忍不住笑了:“能想象出這個畫麵……牛逼。”
武文雅歎口氣,繼續說:“但是,那天打雪仗的時候,我們班所有人都團結在一起。”
“我們占領了學校的小花園,在花園周圍築雪牆,女生提著水桶運雪、男生把雪堆起來壘牆。”
“後來,牆築好了,女生一起團雪球,小部分人負責將雪球運到前線,男生們就負責和彆班互砸雪球。因為有優勢,我們班就成了那次雪仗裡最厲害的一個。”
“放學的時候,校長甚至來找我們班主任,指著那座花園問她:這是你們班的傑作麼?我們聽著可高興了。”
“小學的時候,好多事都變得模模糊糊的,隻有這件事記得最清楚,還一直覺得很驕傲呢。隻可惜,越長大越難和彆人說起,因為在彆人看來,這真的是件很無聊幼稚的事,也就我和張靜嫻偶爾提起時會一起笑笑了。”
薛祈年輕笑:“還好,我覺得挺有意思的。”
武文雅吸口氣:“唉,總之,可能這也是我很喜歡《絕地求生》的一點吧。無論結果如何,大家為著共同的目標齊心協力,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好。估計她們正一起在語音裡唱歌呢,多半後半夜都結束不了。”
話落,陷入沉靜。
遠處的江麵上,一艘很具特色的畫舫船緩緩駛過,紅紅火火的顏色十分應景。
薛祈年忽然叫一聲:“櫻櫻。”
武文雅:“……”
克服著有點想起雞皮疙瘩的感覺,武文雅沉聲問:“乾嘛?”
薛祈年沒介意她的不配合,柔聲說:“年後回來,我想在基地旁邊買個小房子。”
武文雅立即懂了他的意思。
薛祈年繼續說:“這樣你就可以搬過去住,肯定比在俱樂部三樓的小房間裡舒服。”
“最主要是,”說到這兒,薛祈年笑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澄清一件事了——我們不是網戀!”
Sakura住在Kings基地裡太詭異。
但如果是和Hope談戀愛後與之合居的話,就沒什麼問題了。
武文雅“噗——”的一聲笑出來。
關於這次選拔賽,稍微熱門點的微博她都看過。
因此,她知道有部分無聊的人在懷疑她和Hope是網戀。或者,猜測兩人一開始是網戀,但後來在美國見過。
可就算見過,Sakura到底長什麼樣依舊不好說。
在他們看來,Hope之前的表白就像潑出去的水,之後,他除了和Sakura在一起彆無選擇。
見到Sakura本人後,如果Sakura不好看,他要麼情人眼裡出西施,要麼死要麵子活受罪。
還有人說,他們職業選手多半都有點癖好,不是喜歡網紅就是喜歡網戀。甚至,又把Poris“劈腿”和粉絲在一起的事拎出來上綱上線……
武文雅哭笑不得。
她忽然覺得很有意思:“喲,沒想到我們Hope也有這麼在意流言蜚語的時候呢。”
“不行嗎?”薛祈年憤憤然地拉起武文雅的手,“關於你的事,老子都在意。”
“嗯……好的。”武文雅拍拍他的手,“不過呢,房子的錢我們可以一起分擔。還有,我們可以一起養一隻狗,平時帶去俱樂部當隊寵,晚上就帶回家。”
“什,什麼狗?”
一說到狗,薛祈年好像就莫名帶著點小興奮。
武文雅哭笑不得:“哈士奇唄。”
聽罷“哈士奇”這三個字,薛祈年實在忍不住了,一把將武文雅抱住,緊緊地貼在她麵頰上:“嗚嗚嗚,媳婦你真好!!”
*
年前,最後一天訓練結束,俱樂部全體人員陸陸續續地收拾好東西回家。
薛祈年訂的機票在一天後。
難得在江洵市輕鬆下來,武文雅和薛祈年決心在市中心消磨這最後一天時間。
先去了趟理發店,武文雅將早就掉成黃色、且發根已經長出一段黑色的頭發染回純黑。
薛祈年同樣染發,卻是將頭頂長出的黑發補成金色。
之後,他歎口氣:“媳婦,這樣我們就不是情侶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