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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張靜嫻交流了一下最近的比賽,武文雅簡直氣得牙癢癢。
甚至一時都不知道,該不該去找薛祈年那個混蛋理論一番。
因為,他所說的那個“真的挺重要”的比賽,豈止是“真的挺重要”,簡直重要得不能再重要了!
是張靜嫻家俱樂部CF分部的青訓選拔賽。
說直白點,成績好了,直接進分部的。
武文雅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想了想,估計薛祈年之所以會這麼說,是不想讓自己因為要去看比賽而錯過了心心念念的花火大會。
可是無論選擇如何,她明明更希望他可以把事實告訴自己。難道,他就不害怕如果自己知道了真相,會更後悔錯過了他的比賽嗎!
張靜嫻也知道了是怎麼回事,似笑非笑地看著武文雅一番心理掙紮,好笑地問:“那我們文雅是要看花火大會呢,還是去看男朋友比賽?”
“比賽!當然是比賽了。”武文雅想也不想地說。
她本來就在糾結,是真的約幾個大學朋友、一起去花火大會玩,錄段煙花視頻給薛祈年看,還是乾脆就不去了,一如既往地去樂魚網咖看他比賽。
現在得知了比賽性質,答案就完全沒什麼好猶豫的了。
但心裡有口氣咽不下,她握拳:“但我不告訴他,我要偷偷地去看。”
“噗……”張靜嫻無奈,“你們真是兩塊不相上下的活寶,彆扭不彆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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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訓選拔賽是內部比賽,卻人滿為患,不亞於公開比賽時的熱鬨。
因為與張靜嫻家的俱樂部密切相關,關注比賽的人不是一般多,武文雅甚至都沒機會坐在最前排。
但這樣也好,她才不想讓薛祈年知道她來看他比賽了呢。
幾局下來,正前方的大屏幕上,那個“Death”的ID一直名列前茅。
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武文雅卻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激動過。
這也就意味著,她喜歡的男孩,努力了這麼久,很快就能邁過一道艱難的坎了。
比賽結束。
在慶祝與歡呼中,千裡迢迢從CF分部趕來的經理站在台上,手拿話筒,沉聲地緩緩念出一個個ID,都是被選拔到分部的青訓生。
“Death”第一個就被念出來,武文雅心裡一塊石頭落下,很開心地仰倒在椅子上。
張靜嫻在一旁滿意地拍手:“可以哦,文雅,以後你男朋友就要正式給我打工了喲!”
武文雅心情好,和她嘴貧:“打工就打工唄,領你家工資,有什麼不好?”
“可以可以。”
沒多久,人開始散去,武文雅想找薛祈年。
就算一開始賭氣,沒告訴他其實自己來看比賽了,現在比賽結束,再瞞著也沒什麼意思。
何況,他成功加入了CF分部,這是多開心的一件事,說不定還可以一起去吃個晚飯慶祝慶祝呢!
卻不想,找了半天,甚至都請了張靜嫻和網咖裡的人幫忙,也沒找到薛祈年。
消息不回,電話也不接。
“靠,估計這逼打比賽打上頭了,手機沒電關機了吧?”忙了半天無果,張靜嫻氣呼呼地說。
武文雅:“……”
看著手機屏幕上有去無回的消息,她幽幽地歎了口氣。
除了張靜嫻說的那樣,好像也沒什麼彆的解釋,也就沒什麼辦法了。
真是無語。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她忽然聯想到薛祈年這段時間以來的反常,好像總是帶著心事,且總有意無意地微微出神。
或許就是為了準備這次比賽,所以太累了?
下一秒,還不待武文雅再想,張靜嫻一條胳膊已經搭上她肩膀:“算了吧,估計這小子自個兒高興去了,還以為你在逛花火大會呢!要麼我陪你去喝一杯,慶祝慶祝?”
聽她這麼說,武文雅緊鎖的眉頭才得以舒展,好笑:“明明是你想喝吧?”
她可不喝酒。
張靜嫻也不反駁,笑得更燦爛,拉著她:“走嘛走嘛!”
……
薛祈年是刻意將手機關機了的。
此時,本該享受慶賀與簇擁的他倚在路邊一棵櫻樹上,麵無表情,也就讓人捉摸不出他半點想法。
幾分鐘前,他還處於熱鬨喧囂之中。
樂魚網咖裡氛圍強烈,幾乎所有人都圍在他身邊,恭喜他終於熬出了頭。
從這個網咖走出去後,進入正規俱樂部,前路無疑是一派光明。
講實話,他做夢都能夢到這一天,不知道自己那時會高興成什麼樣子。
但當這一天真正來臨時,卻隻覺得心裡很空,好像比之前更迷茫了。
關上的手機裡,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開始三番五次地接到家裡的電話。
講實話,在武文雅的鼓勵下,向父母坦白自己到底在做什麼的時候,他心裡是無比釋然的。
並且,自以為做到了如今這一步,是有底氣的。
就算父母不同意這件事,也會慢慢去接受和理解,就算如何責怪他“荒廢”了那麼多大學時間,他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好好認錯。
但他從沒想過,父母的情緒會越來越偏激。
尤其是母親,向來很和善一個人,打電話時的語氣甚至是歇斯底裡的……
仿佛變了一個人。
她甚至會哭得像要斷氣。
遠隔千裡,他擔心也心慌,卻不知該怎麼安慰。
明明也不是多傷天害理的事,為什麼他們會那麼崩潰、那麼絕望,好像他一輩子已經陷進了黑色的泥沼,無可救藥了呢?
甚至無法和他好好交流,試著去聽一聽他的話。
想到這兒,他不禁戲謔一笑,不知道事情發展到眼下這樣,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
如果繼續一意孤行,畢業後直接去Kings的CF分部打幾年,打出成績,或許局麵會有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