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內總管後懷了攝政王的崽);
年底朝中事務繁忙,
李湛幾乎每天都早出晚歸。
紀輕舟見他每日來回奔波十分辛苦,便想著讓他先去英輝閣住一段,待忙過這一段再回王府住。但這提議對李湛來說顯然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能把紀輕舟和小家夥一起搬到英輝閣,否則打死他也不可能在外頭過夜。
但如今小家夥身世尚未朝外頭公布,貿然讓他進宮勢必會引來流言。
況且如今寒冬臘月,
李湛可不舍得讓小家夥出門折騰這一趟,
萬一著涼就麻煩了。
“你整日這麼天不亮就走,
忙到夜裡才回來,我怕你累出毛病來。”紀輕舟道。
“這好辦,
你知道怎麼讓本王變精神……”李湛說罷就往紀輕舟麵前湊。
紀輕舟看了一眼旁邊熟睡的小家夥,
伸手擋開李湛道:“彆鬨。”
李湛不鬨是不可能的,
被紀輕舟擋開之後,便換了個方式湊過去,逮著人親了個夠才作罷。
依著唐恕的叮囑,紀輕舟是剖腹產下的孩子,
所以兩人至少在三個月內不可以進行“深入交流”。唐恕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意味深長,
李湛莫名從他那表情中看出了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畢竟,兩人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日日相對卻不能更進一步,
對很多人來說是一種很大的煎熬。
不過唐恕不知道的是,李湛和紀輕舟除了“製造”出小家夥的那天晚上,
此後壓根也沒有再“深入交流”過。這倆在彆人眼中如膠似漆,
隻有他們彼此知道自己有多麼的“純潔”。
“一會兒一起去沐浴吧。”李湛在紀輕舟耳邊道。
紀輕舟皺了皺眉道:“你回來之前,
我已經沐浴過了。”
李湛聞言有些失望,又道:“再陪本王洗一次吧,好久沒好好看看你了,
有點想你。”
紀輕舟想起幾天前兩人一起共浴時的“舉手之勞”,麵上不由染了幾分紅意。
“你太累了,算了吧。”紀輕舟道。
“你幫幫我我就不累了。”李湛拉著紀輕舟不撒手,眼底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渴/望。
紀輕舟終究是挨不住他軟磨硬泡,當晚便陪他去了浴房。
兩人從裡頭出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紀輕舟累得手腕直發酸。
日子一晃過去,李湛一直忙到除夕那日,才終於有機會喘了口氣。
除夕當日,李湛下了早朝之後便領著小皇帝一起回了王府。
“舟舟!寶寶!”小皇帝一進王府大門便邁開小步子往裡跑,還一邊跑一邊開心地大叫著紀輕舟和小家夥,整個王府的人都被他驚動了。
李湛從後頭將他拎住,開口道:“過了年就要六歲了,穩重一點。”
“哦……”小皇帝忙收斂了情緒,但一張小臉依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高興。
屋內,紀輕舟正倚在矮榻邊打盹,見兩人回來才恢複了些精神。
小皇帝跟他打了招呼便直奔嬰兒床裡的小家夥,那逗孩子的架勢看起來輕車熟路。
“放假了嗎?”紀輕舟朝李湛問道。
“嗯,放了七日……”李湛瞥了一眼小皇帝,見對方沒朝這邊看,便湊過去在紀輕舟唇上親了一下,這才繼續道:“初七之前都不必上朝了。”
紀輕舟總算鬆了口氣,玩笑道:“你怎麼不乾脆休息到十五,反正什麼時候複朝都是你說了算。”
“複朝可以推遲,可朝中的事情沒法推遲,若真等到十五再複朝,屆時又得沒日沒夜忙個十天半個月的。”李湛坐在紀輕舟旁邊,看向小皇帝道:“讓叢兒加把勁兒,最好十六歲……不,最好十三歲就親政,到時候本王就不用這麼勞碌了。”
紀輕舟看向李湛,瞬間覺得有點心疼。
李湛這王牌公務員還得乾好多年!
“過些日子等你身子恢複了,若是願意來幫我就好了。”李湛開口道。
“不怕給人說閒話?”紀輕舟問道。
李湛道:“你沒有功名在身,來英輝閣做本王的門客,誰都挑不出理來,除非……孩子的事情公之於眾,那樣一來朝臣們肯定要鬨上一陣子。”
李湛倒是不怕他們鬨,但那樣一來少不得自尋煩惱。
蚊子叮不死人,卻能煩死人……
“孩子的事情若是說出去,又豈止是鬨一鬨就能解決的。”紀輕舟歎了口氣,轉頭看向小皇帝,開口道:“叢兒與澤兒太過親近,屆時定會犯了許多人的忌諱,說不定連太後娘娘都要出來說話了。咱們是問心無愧,可叢兒已經懂事了,他不該承受這些。”
李湛點了點頭,自然知道紀輕舟這話裡的意思。
若事情到了那一步,朝臣煩的可就不止是李湛了,還有小皇帝。
但兩人也知道,事情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不必操心這些事情了,若將來有那一日,本王會想法子解決的。”李湛朝紀輕舟道。
紀輕舟點了點頭,知道李湛這話並不是寬慰他,而是早已做好了應對一切狀況的準備。
自從去年邱家出事之後,太後便一直閉門禮佛,幾乎不見外人,宮裡逢年過節的宮宴便也都免了。
除夕這晚,小皇帝留在王府守的歲。
到了初一,他進宮朝太後請了個安便又回了王府,一直待到初七早晨和李湛一起去上早朝。
年後,朝中又忙了幾日。
直至快到上元節的時候,才稍稍鬆快了些。
這日李湛特意命人在王府掛了燈籠,令整個王府看上去稍微喜慶了些。
小皇帝知道這日是要看花燈的日子,晚膳的時候就有些坐不住了。
然而總算挨到晚膳之後,他卻得知小家夥太小了不可以一起跟著出門,小皇帝的臉色當即就變了,身上那雀躍和興奮幾乎蕩然無存。
他想看花燈的緣由,不過是想帶著寶寶去看。
寶寶不能出門,他還看個什麼勁兒啊!
紀輕舟和李湛麵麵相覷,都有些哭笑不得。
最後還是紀輕舟哄了他一番,小皇帝才勉強答應出門。
臨出門前,小皇帝湊在嬰兒床邊嘀嘀咕咕說了好久的話,大致是朝小家夥保證,他出去玩兒一會兒就回來,而且還朝對方解釋,並不是他不願意帶著對方去看熱鬨,而是因為對方的爹爹和娘親不允許!
李湛:……
紀輕舟:……
京城的上元節非常熱鬨,滿街的花燈一亮,將街道照得清清楚楚。
往來的百姓或三三兩兩,或拖家帶口,為這熱鬨又多添了幾分溫馨。
“哎。”小皇帝像個小大人一樣歎了口氣。
寶寶出生後的第一個上元節,沒能帶著對方一起出來,簡直是太遺憾了。
紀輕舟原以為買些好玩的東西給他,轉移轉移注意力,他就可以暫時忘記這件事。沒想到小皇帝買了四五個花燈之後,連繼續玩兒的興致都沒有了,不斷催著紀輕舟和李湛回家。
李湛和紀輕舟兩人對視一眼,顯然還沒玩兒夠。
最後沒辦法,隻能讓董棟先將小皇帝送回王府……
“皇叔,舟舟,你們不和我一起走嗎?”小皇帝不解地問道,“寶寶還在家裡呢。”
紀輕舟乾笑一聲,莫名生出了幾分慚愧之心,暗道小皇帝真是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
“我們再看看,讓董棟先送你回去不好嗎?”李湛問道。
小皇帝四處看了看,開口道:“我知道了……你和舟舟……你們要私會是不是?”
李湛一臉無奈,不知他從哪兒學來的這些話。
小皇帝一見他表情仿佛就懂了,衝他嘻嘻一笑,便跟著董棟走了。
“走吧,難得出來私會一次。”紀輕舟笑道。
李湛聞言低笑一聲,伸手牽住了紀輕舟的手……
長街上人來人往,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
但能在人前牽手同行,兩人心中仍不免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兩位公子,買個孔明燈吧!”街邊的攤主朝兩人道:“許個願望,保佑兩位長命百歲!”
紀輕舟還以為他會說“白頭偕老”之類的,卻沒想到是“長命百歲”,當即一愣。
這攤主見兩人牽著手,心知兩人關係不一般,但大渝朝男子與男子親近的雖不少,可其中大部分都是沒有名分的關係,且有許多不過是年少時瘋鬨一番,並不會一直沉溺其中。
所以尋常人哪怕見到這樣的,也不會開口亂說什麼祝福的話。
“還能保佑什麼?”李湛朝那攤主道:“說得好了今晚這攤子上的孔明燈,我都買了。”
那攤主一聽頓時福至心靈,忙朗聲道:“保佑兩位公子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李湛聞言一臉笑意,取了錠銀子遞給他問道:“夠不夠?”
“夠夠夠,公子爺出手闊綽,小的再祝兩位公子生活如意,蜜裡調油,舉案齊眉……”那攤主拿了銀子恨不能將這輩子的吉祥話都說一遍。
李湛轉頭看紀輕舟,見他麵上帶著忍俊不禁的笑意,當即覺得這錠銀子花的太直了。
兩人隨後隻取了一個燈,讓攤主將剩下的在街上隨意散給了來往的行人。
“這個放出去不安全,若是風一吹容易著火。”紀輕舟提醒道。
“今日沒有風,你放心吧。”李湛笑道:“你若不放心,我叫他們去提醒巡防營的人多留意著些。”
紀輕舟知道上元節巡防營的人本就比平日裡更謹慎,知道防火的重要性,這才稍稍放心。
李湛和紀輕舟一起將那孔明燈點燃了。
兩人對視片刻,目光中都倒映著火光和彼此的臉。
“輕舟,咱們成親吧!”李湛突然開口道。
紀輕舟一怔,手上的力道下意識一鬆,那孔明燈便幽幽飛上了天空。
街邊李湛托那攤主送出去的孔明燈也紛紛被點燃,一時之間街道上紛紛飄起孔明燈,火光帶著無數人的心願悠悠升起,將京城的夜空映照得一片輝煌。
“好。”紀輕舟低聲答道。
李湛輕輕湊過去,在人群中與紀輕舟相擁親吻。
街邊的人偶爾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卻沒停留,隻帶著幾分善意的笑又看向了彆處。
今夜,在京城的燈火通明中,他們不過是無數對有情人中最普通的一對,沒有人會將目光在他們身上過多停留,隻在他們彼此的眼中和心裡,他們才是唯一最重要的那一個。
當晚,李湛求了婚。
紀輕舟頭腦一熱便答應了……
隨後的幾日,李湛一直沒再提過此事,紀輕舟一邊有些忐忑,一邊又暗暗鬆了口氣。
他心裡比誰都清楚,兩人在這個時候大婚,實在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而他自己在這種事情上也並不執著,並不願意為了一個所謂的“名正言順”惹來後續源源不斷的麻煩。在他自己看來,那名分簡直不值一提,況且他作為一個男人,也沒做好準備真把自己嫁到王府裡來。
但是讓李湛嫁到紀府,似乎難度也不小。
紀輕舟壓根都沒往這上頭想過!
但不久後的某一天,李湛在與他沐浴的時候突然提起了此事。
紀輕舟正忙著呢,聞言嚇了一跳,險些將李湛捏得沒控製住……
“還真要成親啊”紀輕舟問道。
“放心吧,不會真找八抬大轎去抬你的。”李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