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衝他傻笑了片刻,顯然根本顧不上冷不冷的問題了。
紀澤開口叫哥哥了,這是多大的事情啊,誰還能顧得上衣服不衣服!
隨後,果子進來,幫小皇帝穿好了衣服。
李湛朝果子道:“把陛下和小公子帶到偏殿去,看著彆讓他們亂跑。”
果子忙應是,帶著小皇帝和紀澤便要走。
李湛又道:“看住了,一個時辰……不,兩個時辰之內彆讓人過來打擾。”
一旁的紀輕舟一臉無語,待人走後開口道:“你也不怕累壞了,昨晚不是剛來過嗎?”
“今日事今日畢,昨晚的事情和今早有什麼關係?”李湛說著將紀輕舟整個人抱了起來,快步朝屏風後走去……
【五歲和十歲——挨打】
紀澤五歲的這一年,小皇帝十歲。
十歲的小皇帝,已經不是五年前那個懵懂的幼童了,隻不過在紀澤麵前,他始終都沒有變過,或者說在紀澤的眼裡,哥哥一直是那個哥哥,除了長高之外,幾乎看不出有任何的不一樣。
紀澤與小皇帝的性子不大一樣,小皇帝五歲的時候懂事又乖巧,紀澤卻好動又活潑,在王府裡整日搞得雞犬不寧,恨不得人人都要朝李湛告狀。
李湛和紀輕舟都不怎麼溺愛孩子,但也不至於苛刻。
隻要他不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倒也不會真教訓他。
畢竟每個孩子性格不同,若他生來好動,硬壓著他不讓他動,效果隻會適得其反。
況且在教育孩子這方麵,紀輕舟向來隨性,真被紀澤氣得狠了,不用他告狀,自有李湛會站出來教訓紀澤。紀澤膽大包天,卻對李湛存了幾分天然的畏懼,所以這王府裡倒也不是沒人能鎮得住他。
小皇帝倒是從來不會為紀澤的事情上火,因為紀澤在他麵前還算懂事。
哪怕有些不安分的舉動,在小皇帝眼裡看來也都覺得十分可愛,並不會覺得生氣。
小皇帝幼時沒有玩伴,如今的紀澤於他而言,像是一個遲來的夥伴,儘管遲了五年,卻也在某種意義上彌補了他幼時的遺憾。所以每次他看著紀澤胡鬨的時候,都會很包容。
這一年,在紀澤的人生裡,還有一件大事。
那就是唐恕正式朝李湛提了要收他為徒的事情。
李湛一開始還是有些猶豫的,他雖然沒想讓紀澤將來入朝為官,卻也從未想過讓他做個大夫。後來他詢問了紀輕舟的意見,紀輕舟覺得此事還是講究緣分,應該順其自然。
換句話說,將孩子扔給唐恕,若他對學醫一事有興趣,那就跟著唐恕學,若是沒興趣,就算他們不阻止,唐恕回頭估計也得哭著把人還回來。
李湛聽了紀輕舟的意思,這才答應了唐恕。
不過把人送出王府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正好唐恕在王府裡後院也有個固定的住處,李湛索性讓他在那處置辦了個小藥廬,待紀澤每日讀過書之後便去跟著唐恕學習。
紀澤在唐恕那藥廬裡待了小半月。
初時紀輕舟每天都能聽到果子來朝他轉述,說唐恕被紀澤氣得吹胡子瞪眼。到了後來,紀澤大概是找到了些樂趣,便也不鬨了,有時候回來還挺興奮,隔三差五假模假式地要給紀輕舟和李湛診脈。
“他這麼快就會診脈了?”紀輕舟有一日朝唐恕問道。
“他還會配藥呢,若是有人不怕死敢吃的話。”唐恕道。
紀輕舟原以為紀澤說不定在這方麵有著極高的天賦,聽唐恕這麼一說便哭笑不得,暗道果然紀澤沒拿到某點男主的劇本,出身太好,人際關係也好,所以天資一般。
實際上,紀澤的天資說一般,倒也不算一般。
他跟著唐恕學了小半年,還真是學到了點皮**……
隻是他畢竟年幼,太艱深的東西,唐恕並沒有教給他。
尤其做大夫需要的不止是理論,還有實踐,紀澤雖然給王府裡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假模假式地號過脈,可真正的病人他卻一個都沒見過。
“皇兄,我觀你印堂發黑,可是昨夜沒睡好?”小皇帝這日一進王府,便被紀澤拉著去了藥廬。
“唐大夫教你的到底是醫術,還是江湖騙術?”小皇帝失笑道:“怎麼一開口那麼像擺攤算卦的江湖騙子?”
紀澤忙道:“我沒騙你,你就是印堂發黑。”
“我昨夜確實沒有睡好。”小皇帝倚在一張躺椅上,看起來有些疲憊。
他如今年紀漸漸大了,要學的東西便更多了,每日除了早朝和宮塾之外,還得去英輝閣跟著李湛學習朝政之事,當真是累得夠嗆。
“來我給你號號脈。”紀澤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搭在小皇帝手腕上,一臉老神在在地道:“皇兄你得好好睡一覺,我給你點一點安神香吧。”
小皇帝點了點頭,紀澤便找出平日唐恕點香的爐子,配了點安神香點上了。
淡淡的藥香傳來,小皇帝懶懶地倚在躺椅上,沒一會便真的睡了過去。
紀澤也有些犯困,便挨著小皇帝趴下,兩人挨在一起睡了。
小皇帝的護衛一直在外頭候著,見裡頭沒動靜便進來看了一眼。
他見兩人在一張躺椅上有點擁擠,便想著將兩人叫醒帶回去寢殿歇息,沒想到叫了叫倆人都沒反應。這護衛跟著小皇帝伺候久了,知道小皇帝素來睡覺不沉,這麼叫都不醒,有點反常。
那護衛不敢耽擱,當即去稟告了紀輕舟,又讓人請了大夫。
半個時辰後,唐恕檢查了一眼香爐裡已經燃儘了的香灰,嚇得麵色慘白。
前日裡他發現藥廬裡招了蟲蟻,便點了藥香驅蟲蟻,後來那藥香大概是有些潮了,沒燒乾淨,今日紀澤點安神香的時候沒清理,便就著把藥香也給點了……
還好護衛發現的及時,而且藥廬裡還開著門窗。
否則這倆小祖宗非得熏個夠嗆……
李湛回王府後聽聞此事,大發雷霆。
二話不說,便找了藤條要去教訓紀澤。
紀澤不是沒挨過打,上回險些把唐恕的藥廬點了,雖然不是故意,卻也將眾人嚇得夠嗆。李湛為了讓他長記性不再玩兒火,便打了他幾下。
他倒是真長記性,許久沒玩兒火了,今日卻又犯了。
“撅屁/股!”李湛手裡拿著藤條,朝紀澤道。
紀澤原本就吸了那藥香,這會兒剛緩過來又要挨打,一張小臉看上去十分蒼白。
但李湛的話他不敢忤逆,隻得老老實實趴在小椅子上撅起了屁/股。
“皇叔,不關寶寶的事,是我不好,你要打便打我吧。”小皇帝在一旁抱著李湛的手不撒。
李湛看了他一眼,開口道:“原本是要打五下,你求情一句就加一下。”
小皇帝聞言一怔,紀澤忙扯著嗓子朝小皇帝道:“皇兄你快彆說了,父王說得是真的。”
小皇帝看著紀澤那張蒼白的小臉,心中百味雜陳,最終卻還是退到了一邊。
李湛動手很利索,欻欻幾下,藤條便在紀澤的屁/股上抽出了幾條紅色的印子。
好在李湛手下留情,力度掌握地極好,讓人感覺到了疼,卻沒抽破皮。
然而疼卻是真疼,紀澤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掉了眼淚。
小皇帝將紀澤扶起來,伸手替他擦了擦眼淚,一臉的心疼。
當夜,小皇帝輾轉反側,夜裡起來看了好幾次紀澤,確認他睡得很踏實,這才放心。
然而他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一方麵他心疼紀澤,另一方麵他沒能阻止紀澤挨打,這讓他十分挫敗。
片刻後,他披了衣服出去,便見殿外的回廊上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皇帝提步出門,認出來那人是紀輕舟。
“很難受吧?”紀輕舟開口道。
“嗯。”小皇帝應了一聲,走到紀輕舟身邊。
他如今已經十歲,算是個半大少年了,身量也已經快超過紀輕舟胸口了。
紀輕舟伸手在他臉頰上捏了捏,這動作十分親昵,仿佛還將他當成個小孩子一樣。
“你將澤兒當成親弟弟一般對待,願意替他受罰挨打,可你是皇帝,是大渝朝的九五之尊,沒人會真的打你。”紀輕舟開口道:“哪怕在王府裡關起門來,沒人跟你講身份之彆,可來日到了外頭呢?總有一天,朝臣們會知道你有澤兒這麼一個弟弟,屆時隻要他行差踏錯半步,朝臣們便會想要了他的命。”
小皇帝聞言一怔,擰眉看著紀輕舟,目光在夜色中顯得有些黯然。
“叢兒,你長大了,如今你必須知道一件事,你們兄弟二人,隻有他替你挨打的份兒,你是萬萬沒有機會替他受罰的。”紀輕舟道。
甚至,有朝一日哪怕是小皇帝犯了錯,隻要牽扯了紀澤進來,朝臣們也隻會去尋紀澤的錯處,萬萬不可能去朝小皇帝問罪。
那一刻,小皇帝仿佛驟然明白了什麼。
皇家親情,向來都與尋常人家不一樣。
他原以為他和紀澤可以像彆的兄弟那樣不分彼此,可今日他才意識到,很多事情都是注定了的,不是他想如何便如何。
若他真想在將來好好護住這個家,護住紀澤,那麼他要做的事情遠遠不止是如何親近和寵愛紀澤。
這一刻,他才懂了李湛此前朝他說的那番話。
隻有他變得強大了,才有可能為他想守護的人遮風擋雨。
否則他的親近終有一日會變成一把利刃……
作者有話要說:祝你們今天快樂~麼麼麼噠
感謝在2021-05-19
23:30:00~2021-0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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