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一想,蔣氏就跟有人挖她的心肝似的。
憑什麼就是大房啊!
他們累死累活的,竟淨跟大房忙活了不成?
蔣氏心裡有氣,還欲逮著這話頭再洗刷吳氏幾句,但上首的老袁氏已經動了筷子,“吃飯,吃完了歇歇還要下地。”
說罷,看了吳氏一眼,“晚上記得煮一條臘肉炒了。”
“好叻,娘。”吳氏趕忙應了。
蔣氏心裡不忿,看了眼沒開口的黃氏,到底是沒再揪著不放。
一時間,桌上都是嘴巴嗒吧咀嚼的聲音,再沒其他。
石榴拿了一個苞穀饃饃慢悠悠的吃著,不時喝一口隻放了鹽的冬瓜湯,倒也覺得鮮得很。
雖她上輩子後來是吃過不少好東西的,但小時候過得也都是苦日子,這般飯菜,她到這裡吃了十餘年,也已然是習慣成自然了。
若換做後麵連著一兩個月的老南瓜湯,配著這同樣是黃色的苞穀饃饃那才真是無形有味道的飯食,香歸香,卻總能讓人不自禁聯想到某排泄物,從而影響食欲,偏她又是想象力太豐富的那種人,所以每到頓頓吃老南瓜的那一個月,心裡建設都要做不少。
所以這會兒的冬瓜湯再配著鹹菜,她吃得也很是香。
但想著晚上能吃臘肉,心裡也是高興的。
她上輩子一個不喜歡吃臘肉的人,到這裡卻饞起了臘肉來,想想也真是沒出息。
但誰讓李家一年到頭都幾乎不會買新鮮肉吃呢,不止李家,村裡人家幾乎都是。
每到臘月,殺一頭年豬,除了豬頭豬尾巴留著祭祖以外,其他的全都會用柴火給熏成臘肉,過年吃個幾條,下剩的,都掛在了房梁上,農忙吃,家裡來客吃——
也隻逢家裡要辦喜事比如娶媳婦嫁閨女或者辦壽酒會買新鮮的豬肉來整治席麵了。
說來,石榴也就吃過幾回席,她爺奶辦五十的酒,她外公外婆辦五十的酒,以及大哥李榮鬆去冬娶媳婦的喜酒,嘗到了新鮮肉的味兒。
你說村裡其他人家不辦酒?
哦,十裡八村吃酒的風俗,一家一般隻能去兩個,他們家這麼多人,就是挨個輪,也是輪不到她頭上的。
所以啊,上輩子吃慣了肉的,到這裡哪有不想著吃肉的呢。
石榴一邊想著肉的味道,一邊吃著,兩個饃饃再加一碗冬瓜湯下肚,便即飽了,遂放下了筷子。
見大家還在吃著,她正打算偷偷回屋喵會,反正今兒也不該他們這房做家裡的活,也就用不著收桌洗碗這些,等待會兒她奶說要下地了,她再見機摸回來就行。
她腳上一用力,正要起身。
“哇嗚嗚——”
便即聽到中間那桌大房六歲的李榮檀張嘴嚎了起來。
眾人皆朝那桌望了過去,吳氏趕緊問道:“檀哥兒這是咋啦?”
“十哥搶了我的饃饃!嗚嗚嗚——”,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