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的耳朵尖缺了半塊,眼角還有一小塊疤痕。黑亮的軟毛蓬鬆著,遮住了圓圓的大眼睛。
它叫了幾聲,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一直拉著他的衣服。
他按住它的腦門兒,“彆鬨。”
小狗嗚咽幾下,乖乖地爬上軟座,趴到他身邊,大眼珠子卻仍然緊緊盯著他手裡的衣服。
陸辭慢慢地把衣服擱下。
想起來什麼般,他從案幾低下拿出了一個東西來。
一包薯片。
他看著薯片良久,然後撕開。
食指和拇指撚著淺黃色的片狀物,他皺著眉將薯片送到口中。
腮幫咀嚼了兩下,他的眉心越擰越緊。
小狗忽然躥過來,一把將他手裡放著的薯片咬過去。
它哢嘣哢嘣地嚼著,吃完一片,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薯片袋。
“你也喜歡?”他看見它渴望的眼神。
似乎能聽懂他的話,它的尾巴搖晃地更歡了。
他取出一片,遞給它。它迅速咬過去。吃完之後又眼巴巴地看著他時,他直接把袋子扔進了垃圾桶裡,然後去了臥室。
夜裡冷氣侵襲,陸辭被小狗的叫聲喚醒。他靠著床,單腿屈起,額上浮著一層細細的汗珠。
夢境殘片如退潮般一點一點地從腦海裡退去。
“汪!”小狗拱到他的被窩裡,圓圓的小腦袋緊貼住他。
他輕輕地摸著它的毛,急促紊亂的氣息漸漸緩和下去。
薑薑睡不著覺。
她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窗外的樹葉透過寡淡的月影映射到天花板上,一晃一晃的。
突然間,影子急劇一變,凝聚成了一個沒有五官的輪廓。
薑薑猛地一下把被子蒙到臉上,遮住了眼睛。
她努力讓自己睡過去,然而卻怎麼也睡不著。
自她穿到這裡來,她就沒怎麼睡過安穩覺。
最近還經常失眠。她裹著被子,輕輕地翻了個身。
明明很困卻睡不著的痛苦非常難受。
再這樣下去,身體遲早會壞掉。她閉著眼,再次試著睡覺。
淩晨三四點的時候,薑薑的神識開始昏蒙,終於睡了過去。
白梓蕁看到薑薑一臉困倦疲態,眼睛周圍還有濃濃的黑眼圈的時候,問她:“昨晚上沒睡好?”
“睡不著。”薑薑精神不濟,整個人的蔫蔫的。
“你還好吧?”
“沒事。”薑薑趴在桌子上,聽著老師冗長的講課,困得隻想馬上就躺到床上去。
然而下課一挨到床她卻又不困了。
這種狀況她很熟悉。
以前高三的時候,因為壓力大,晚上也總是失眠,她失眠了好長一段時間後,她媽媽帶她去看了醫生,給她開了藥,失眠的情況才慢慢地好了起來。
她琢磨著要是晚上還睡不著的話,就去拿點藥吃。
不然長此以往下去,她的身體會撐不住的。
她知道失眠的源頭。
可是卻沒辦法將源頭堵住。
薑薑憤憤地捏著筆。
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莫名其妙地穿到這裡來,莫名其妙地被陸辭注意上。她每天早上醒來都希望看到的是自己的小床,自己的房間,自己的身體。
想要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
可是誰來告訴她,她該怎麼回去。
她連她是怎麼到這裡的都不知道。
隻是睡了一個覺而已,怎麼一覺醒來就穿到這裡來了。
從前的二十多年過得安安穩穩,幾乎沒有波瀾,現在卻要過著時不時提心吊膽膽戰驚心的日子。
心裡的鬱氣即將達到峰值,薑薑想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大聲尖叫出來。
她躺了會兒沒睡著後,就立刻下床,帶了幾本書和作業去了圖書館。
將將進了圖書館大門,還沒刷卡進去,就有人給她打電話了。
現在她一聽到手機鈴聲響起,就會條件反射般地頭皮發麻。她瞅了眼手機屏幕。是陌生號碼。她迅速摁掉。
怎麼她換了手機號碼,他還能把電話打過來!
新手機號碼除了沈彩蓉和白梓蕁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他怎麼知道的?
薑薑攏了攏衣服,烈日當空,她卻覺得有些冷。
電話再次響起。
無法擺脫。
沒完沒了。
這讓她幾近抓狂。她咬著牙,接了電話。
“你神經病啊!”她厲聲叱道,“我說過彆再來打擾我!”
薑薑劈裡啪啦胡亂罵了一通,正要掛電話時,她聽到了一道聲音。
一道她十分熟悉的聲音。
“薑薑。”
她的大腦突然卡住。
片刻後,她輕喚了聲,“哥?”
對麵沉默了很久。
薑薑心頭一顫,“哥,剛剛我不是在罵你,我以為是……”
“以為是誰?”
薑薑頓口。她懊悔地磨著鞋尖兒,踢了踢圖書館的牆。
她換手機號碼後,沒有存薑沉璟的號碼。
她不會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會給她打電話。所以她覺得用不著存他的。
剛才她看到這陌生號碼,還以為是陸辭那個神經病。,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