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狗吐著粉粉的舌尖,一眨不眨地盯著薯片。薑薑瞅了下陸辭, 而後取出一片薯片來。
還沒遞給它, 它就一口叼了去。
哢嚓哢嚓兩下嚼完,歪著圓圓的小腦袋又盯住了她手裡的薯片。
薑薑溫柔地撫摸著它的腦袋, 給它吃第二片的時候,陸辭忽然過來, 冷著臉把小黑狗挪開。
小黑狗不高興地嗷了幾聲, 要重新爬過來時,陸辭直接把它按到沙發上,它聳了聳耳朵, 發現自己動不了後喉嚨裡發出咻咻聲。
薑薑彎腰, 橫過陸辭, 要把薯片送到小黑狗嘴邊時,小臂被他箍住, 她送薯片的動作卡頓在半空中。
陸辭的目光定在薯片上。
“你要吃嗎?”她問。
下一秒,他低下頭,含住了她的手指, 將薯片卷進口中。濕熱的觸感覆蓋到她的指腹上。
濕濕的的,軟軟的。
他舔著她的手指, 舔著上麵沾著的碎渣。
赤紅從脖頸升到頭頂。薑薑慌忙後退著,他止住她退後的手指,輕輕地舔吮著。
酥麻癢意渡至每一根神經, 每一根神經都在顫抖。薑薑頭皮發麻, “陸辭, 薯片……”
她想說他吃的這片薯片剛剛挨到了小黑狗的嘴巴。
本來屬於自己的薯片被彆人吃了,小黑狗氣地背脊弓起,又被上方的大掌鎮壓下去。
將碎屑舔淨,陸辭終於鬆口。
薑薑立即把整包薯片放到他手裡,“給你吃。”
把手背到後麵,她撚了撚發癢的地方。
陸辭看著她,說:“以後不許給它喂東西。”
不許給小黑狗喂東西吃?
可是為什麼啊。薑薑望向小黑狗,它被他壓著,隻剩大眼珠子還能動彈。
一見她看過去,它馬上委屈地嗷嗚了起來。
“嗯?”他摸摸她的肩。
“好。”她答應。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她先答應了再說。
“你去工作吧。”薑薑朝辦公桌努努下巴。陸辭摩挲著她的肩胛骨,又輕捏著臉頰,然後去了班工作。
薑薑覺得陸辭像是有皮膚接觸饑渴症一樣,老是喜歡碰她。
還有,他們這才確認關係,就這麼親密了,進展是不是太快了。
她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正常的戀愛該怎麼談,但是大致知道要有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一脫離於大掌的鎮壓,小黑狗立馬跳到薑薑腿上,盤成一個圓團,氣呼呼地用爪子撓撓她的衣服。
薑薑忍俊不禁,她抿著笑,旋即不自覺地向斜方投以一瞥。
陸辭單手抵著額側,骨節分明的指節搭在英挺的長眉上,他的神情很專注,鍵盤輕微地響著。
電腦屏幕散出來的光側過他的鼻梁,投下淺淡的陰影。
看到那片陰影,薑薑才猛然發覺房間裡沒開窗,簾子也緊閉著。
難怪總覺得陰涼陰涼的。
整個室內全靠著頭頂的那盞燈,不是很亮,還帶著一股子冷白的涼氣。
外麵日光正好,可這裡卻猶如陰冷的冬日。
視線轉向陸辭,看著他臉上不健康的蒼白,薑薑思忖片刻,起身去了窗子前。
“陸辭。”她出聲。
可能是太專注,他沒有聽到她說話。
“陸辭。”她又喚了聲。
他轉向她。
“冷不冷?”她問道。
“不冷。”
“暗不暗?”
陸辭蹙眉。
“要不要把窗簾拉開。”她搖搖窗簾。
半刻鐘過去,她終於聽到他說:“嗯。”
要把窗簾拉開的這一瞬間,不知道怎麼回事,薑薑有一種說不清的儀式感。她回頭看他。
他也看著她。
薑薑轉回去,扒著窗簾,慢慢地把它拉開。
燦爛的光從黑色的簾子邊沿滲透進來。
一截一截地越變越寬。
習慣了室內的光度,突然這麼亮,薑薑遮遮眼,從指縫裡看到陽光從外麵爬了進來。
暖光侵襲到每一處角落,把陰冷衝蓋散。
陸辭閉了下眼,睜開。
站在燦燦的陽光下麵的女孩笑著對他說:“有沒有感覺舒服了很多?”
她逆著光,光從她背後穿過來。
世界豁然而亮。
見他沒什麼反應,薑薑誒了聲。
緊接著迎麵襲來厲風,她什麼都還沒看清楚,整個人就被摁到了硬硬的懷抱裡。
“陸辭……”薑薑的聲音被他的胸膛堵住。
他狠狠地鉗著她,仿佛怕他一鬆開她就會消失似的。
薑薑一頭霧水。
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樣。
她費力扭開脖子,讓自己能夠呼上氣兒,“你沒事吧?”
他沒回她,隻緊緊地把她箍在懷裡。
陽光照在他半邊臉上,將他眼裡的翻湧著的情緒全部照了出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門被敲響,伴隨著一道男聲穿進來,“陸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