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是明亮刺眼的水晶燈,房間內充斥著腥臭的血液味兒。
站在怪物屍體上的男人雙手揣兜,定定地看了孟不三一會兒。
他突然伸出手,另一隻手指一勾,一道冰錐徑直出現在他手中,他猛地伸手往胳膊上一劃,金色的沙粒從傷口溢出,往上飄散。
男人看了一會兒,將手重新覆蓋在傷口上,傷口上麵便覆蓋了一層冰,暫時凍結住了傷口。
他看著孟不三,冷淡道:“我姓紀。”
孟不三笑盈盈點頭,“紀哥。”
她看了看周遭,“這是什麼情況?”
紀某某淡淡道:“路過走廊,遭到暗算,到了這裡,都是怪物。”
紀某某側了側頭,盯著腳下的怪物,“唯獨這個不一樣。”
孟不三走上前。
粉色的皮靴踩在血液裡,蕩開一圈漣漪。
他站在小山似的怪物身旁,看到這個怪物有傷口,卻沒有血流出來。
他抬起陽傘,用陽傘尖兒,戳了戳怪物的傷口,傷口冒出一顆金色的沙粒,就像是他們這些試煉者受傷時流出來的一樣。
這究竟是什麼?又代表著什麼?
孟不三露出深思的表情,一旁的紀某某卻開始用自己的技能攻擊牆壁,似乎要砸一條路出來。
他的技能是冰,使用一次便讓室內的溫度降低幾分,最後把孟不三凍得瑟瑟發抖,他也沒有找到出路。
紀某某雙手揣兜,有些泄氣地盯著孟不三。
孟不三保持微笑。
紀某某:“你有什麼想法?”
孟不三歪歪頭,“紀哥你找不到路,要靠我了嗎?”
紀某某哼了一聲。
孟不三歎了口氣,“紀哥的技能雖然厲害,可是試煉場可不是光靠技能和蠻乾就能通過的。”
紀某某又冷哼一聲。
孟不三抱著胳膊,將安平給她的外套攏了攏。
她笑眯眯道:“紀哥一向獨來獨往,可試煉場可不是僅僅憑著一個人就能通關的啊,尤其是現在這個試煉場處處透露著古怪……”
紀某某不耐煩道:“你到底要說什麼?”
孟不三伸出一根手指,微笑道:“我隻想請紀哥多聽聽我的話,不要隨便使用你的技能了。”
紀某某瞪著她,眼睛裡冷凝
一片。
他桀驁又不馴道:“為什麼?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孟不三微笑,“紀哥似乎沒有察覺呢,我們的空間似乎能夠影響另一個空間裡的人,紀哥也不想在你不知道的時候,不小心殺了試煉場裡的其他試煉者,從而墮落成怪物吧?”
“在這個試煉場裡墮落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情,因為你隨時可能會變成你腳底下的那種怪物,因為體內是金沙,而被殺掉。”
紀某某皺著眉,“你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孟不三淺笑,“當然是因為我有腦子嘍!”
紀某某:“……”
這話說的就好像腦子,他沒有似的!
他額角蹦出青筋,狠狠哼了一聲。
孟不三笑盈盈道:“剛才紀哥走的太快,你沒發現你打出去的技能傷到了人嗎?”
紀某某冷聲道:“我的技能我清楚,隻是給那個家夥一個教訓,沒有傷到他。”
孟不三笑容收斂,他沉靜地望著紀某某:“可是你傷害到了另外一個空間的人,上麵還留下了血掌印,另一個空間的人可能要去開門,卻不防備被你一個冰刀刺到了手掌,在大門上留下了鮮血。”
“紀哥如果不信可以回頭去看看,血印還在大門上呢!”
紀某某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像是在判斷她說的是真是假。
孟不三從容不迫道:“我們被傷害隻會冒出金沙,而另一個空間的人被傷害則會流出真的鮮血。”
“你還是不要這麼富有攻擊性,要不然,誰也救不了你的。”
紀某某看了她一會兒,偏過頭,抬起右手。
孟不三注視著他,仿佛信任他不會突然攻擊自己。
紀某某撇了撇嘴,右手食指輕輕勾了一下黑色的頸帶。
他不舒服地活動了一下脖子,慢悠悠道:“我知道了,不會再輕易出手了。”
“哼,你未免也太過仁慈了,把那些多餘的柔軟拋掉吧,試煉場裡可不需要這個。”
紀某某突然轉過頭問:“你這樣阻攔我,該不會是為了你處在另一個空間的朋友吧?”
孟不三微笑,“那是自然了,我的人,隻有我能欺負!”
工具人……也隻是我的工具人,輪不到外人來破壞!
紀某某冷笑一聲,“試煉場裡不需要多餘
的感情,因為,他們會背後捅你一刀,會陷害你,會為了活命而拋棄你。”
孟不三握緊陽傘,眼神明亮,神情堅定。
她微笑道:“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仍然選擇相信。”
“因為這是我選擇的路,我有能力承擔我的選擇所帶來的一切後果。”
紀某某定定地注視著她,抿了抿唇,“行了,彆浪費時間了,快點找路出去。”
“出路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紀某某:“說什麼廢話呢?在哪裡?”
孟不三指了指頭頂,“在這裡喲!”
紀某某抬頭望著天花板,卻被水晶吊燈刺得眼睛疼。
“來,幫個忙。”
孟不三站在小山似的怪物旁,仰頭朝孟不三張開了雙臂,“紀哥,造個梯子呀。”
紀某某:“麻煩!”
他手一伸,一道如冰的透明絲帶便從他手中湧出,纏住了孟不三的腰。
他輕輕一抬,那個絲帶便自動將孟不三拉到上麵來了。
孟不三感慨道:“真是好用的技能啊,可軟可硬。”
紀某某:“……”
他用難以言喻的表情瞥了孟不三一眼,卻看他一臉單純,仿佛並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虎狼之詞。
紀某某:“要把天花板打掉嗎?”
孟不三:“哥,你先動動腦子啊,就算不動腦子,你剛剛也該看見了吧?那些金色的沙粒都往吊燈上麵的天花板湧,所以,出路一定在這裡,慢慢來……”
紀某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