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成狐狸模樣的桂花糕小巧精致,也不知道她是從哪買來的。
封燃晝頓了頓,倒是沒有再拒絕,伸爪戳起一個,送進口中。
剛剛不是還莫名其妙地生氣嗎?怎麼忽然又如此配合了?
謝挽幽猜不透狐狸精心思,看他吃下一個桂花糕,若無其事地問:“味道如何?”
封燃晝看她一眼:“太甜。”
謝挽幽聽了,也拿起一塊嘗了嘗:“我覺得還好啊,不過既然你不喜歡,我就拿走吧。”
她說著,就要去端那碟桂花糕,不料半途忽然伸出一隻雪白狐爪,按住了她探向碟子的手。
謝挽幽被狐爪按著手背,扭頭露出疑惑的目光:“?”
封燃晝眼神幽幽:“既然是特意給我買的東西,怎能隨意收回?”
手背上被狐爪按住的地方生出了不一樣的熱度,謝挽幽愣愣地“哦”了一聲,腦海中卻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他的爪墊怎麼這麼熱乎?
此時,封燃晝似乎也意識到不妥,耳尖一抖,迅速收回了爪子。
“……”謝挽幽看著手背上浮現出的淡紅色爪印,深深沉默了。
這……這是被他踩出來的嗎?
居然還怪可愛的……
謝挽幽新奇地端詳了那個爪印片刻,再抬頭看封燃晝時,卻發現他已經背過了身,隻留給她一個冷漠的背影。
謝挽幽繞到他麵前,有意無意地展示手背上那個爪印:“這個……”
白狐耳尖一顫,咬牙道:“你再多說一句!”
眼看狐狸精要被逗得惱羞成怒,謝挽幽十分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馬上閉嘴,老實地開始給他換藥包紮。
兩人好一段時間沒有說話,各有各自的心思。
謝挽幽還在想那個爪印。
想不到狐狸精表麵看上去這麼冷酷,爪印卻如此可愛,作為資深毛絨絨愛好者,謝挽幽不得不承認,她有點想試試rua狐狸毛的感覺
白狐確實很好吸,可惜封燃晝絕對不會同意她對他做這種事,謝挽幽隻好將遺憾暫埋在心底。
封燃晝尚不知曉謝挽幽對他的心思,按過她手背的那隻爪子在發燙,他莫名覺得羞惱,乾脆把那隻爪子揣到了身下。
今晚他實在太過反常,竟然會被那碧霄女弟子說的幾句話反複牽動情緒,還……碰了她的手。
封燃晝越想越煩躁,隻得暫且壓下紛亂的思緒,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謝挽幽今晚過來找他時,並沒有出言試探他,待他的態度也一如往常——就好像她未曾知曉他離開過玉英殿。
還是說,這隻是她為了迷惑自己而故意做的戲?
封燃晝餘光瞥向正在為他包紮的謝挽幽。
她正盯著他的尾巴,目光中有渴望,也有失望。
封燃晝:“?”
為什麼忽然盯著他的尾巴看……這個碧霄女弟子究竟在想什麼?
封燃晝直覺謝挽幽不像是在打什麼好主意,立刻警惕地蜷起了尾巴。
尾巴沒得看,謝挽幽又用那種奇怪的目光盯他耳朵去了。
封燃晝:“……”
那目光猶如實質,盯得封燃晝的雙耳都湧上一陣奇怪的感覺,他終於忍無可忍,正欲開口,謝挽幽恰在此時歎了口氣,不舍地移開了目光。
封燃晝剛要問出口的話就這樣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喉嚨裡。
奇奇怪怪的……她到底在想什麼?
封燃晝滿心狐疑,直到謝挽幽離開,他才扭頭看了看自己的尾巴。
尾巴上還包著紗布,紗布中漏出幾撮白色狐毛,看上去頗有幾分潦草滑稽。
這條尾巴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就在封燃晝暗自揣測謝挽幽心思之時,他耳尖忽然一動,看向殿門。
深更半夜,竟有一個意料之外的人造訪了玉英殿。
封燃晝看著那人,微微眯起眼。
……
謝挽幽回到臨霜苑後,先是抱著崽崽吸了一會兒,緩解了一下貓癮,這才神清氣爽地坐到了書案前,取出本子和筆,開始記賬。
“賣三瓶一品完美丹藥,收入九千下品靈石,扣取一百下品靈石的傭金……”
“買兩斤靈獸肉和調味料若乾,花費十個下品靈石。”
“買一盒狐狸桂花糕,花費三個下品靈石。”
謝挽幽一條條回憶今天的入賬和出賬,時不時提筆寫下幾行字。
謝小白跳上桌子,輕手輕腳地走過來,一骨碌躺在了她的左手邊,柔軟的白色絨毛映著搖曳的燭光,整隻崽崽都被鍍上了一層溫暖的橘紅色。
謝挽幽不由用手指捋了捋它身上軟乎乎的毛毛。
記得她剛穿過來的時候,小白還是一副灰撲撲的模樣,毛毛也纏結在一起,當時她梳了許久才把打結的地方梳開。
但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小東西補充了靈氣和營養後,一身皮毛已經變得蓬鬆而有光澤,身上也長了一點肉,比起之前瘦骨嶙峋的樣子,變化不是一般的大。
謝挽幽捏著小白的爪爪,心裡很是欣慰。
怪不得說環境對孩子的影響很大,自從來碧霄丹宗後,小白每天被碧霄丹宗的師兄師姐們圍著誇誇,整隻崽崽漸漸變得越發開朗,不再像之前那樣膽怯。
她就不信,有正向的引導,還有良好的生活環境,這樣崽崽還會長歪,變成未來的那個滅世反派。
發現娘親在看自己,謝小白立刻翻身攤開四肢,露出軟乎乎的小肚皮:“娘親摸摸~”
崽崽的本體怕不是撒嬌怪吧?
謝挽幽忍不住一笑,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肚子,又往上,撓了撓它的小下巴。
小白頓時眯著眼仰起頭,喉嚨裡發出舒服的呼嚕聲,爪爪也開了花,對著空氣一踩一踩。
謝挽幽輕聲問道:“怎麼不去睡覺?”
謝小白半睜開眼,雙爪抱著謝挽幽的手腕蹭了蹭,含糊地說:“小白……要陪娘親,跟娘親一起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