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魔尊冰冷的逼視下,謝挽幽手裡捏著那張小紙條,一時間很是尷尬:“……”
要是早料想到有這麼一天,她是必然不可能多寫這一張作死小字條的!
眼下鐵證如山,謝挽幽實在無法說出什麼狡辯的話來,隻好假裝若無其事地把紙條撕碎,試圖毀滅罪證。
魔尊察覺到她的小動作,不由冷笑一聲,手指微勾,碎成無數片的字條迅速恢複了原樣。
謝挽幽:“……”
這她還玩什麼??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已經不是謝挽幽能掌控得了的了,更何況如今她的小命已經落入對方手裡,該認慫還是得認慫。
謝挽幽當即雙手合十,滑跪認錯:“對不起——我錯了!”
聞言,魔尊從青麵獠牙的麵具後投來意味不明的目光:“錯哪了?”
謝挽幽:“……不該寫這個字條嘲笑你。”
“還有呢?”
“還有……”謝挽幽說不出違心的話,訕訕道:“那我也不能任由你把我們丹宗的東西搶走吧?要是讓我再選一次,我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是如此嘴硬。”魔尊語調壓低,莫名多了幾分蠱惑人心的意味,他再度迫近了謝挽幽幾分,握住謝挽幽被拷在一起的手腕,按上了他那隻青麵獠牙的麵具,緩聲問道:“那我問你,如果讓你再選一次,你還會選擇在浮靈秘境救下我嗎?”
謝挽幽手心觸碰到那副麵具,是一種凹凸不平的冰冷觸感。
她頓了頓,微微用力,揭下了那副麵具。
猙獰鬼麵後,封燃晝那張妖冶昳麗的俊美麵容緩緩顯露,狹長雙眼,眼瞼下有火焰狀的黑色細長魔紋,淡紅薄唇一點小痣,與鬼麵兩相對比之下,更顯出一種奪人心魄的美。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親眼目睹魔尊麵具底下的真實麵容後,謝挽幽還是怔了怔。
真的是他……
麵前的封燃晝跟她記憶裡的已經不太相同了,他的眼下多出了黑色魔紋,麵容也因此比之前多了幾分邪氣,再加上那對長開的暗紅色雙角,謝挽幽從他身上感受到的不再是隱隱的危險,而是很強烈的侵略感。
封燃晝就這樣看著她,謝挽幽有些承受不住他投過來的目光,率先移開了視線,垂眸肯定道:“會,我還會選擇救你。”
“你撒謊,”封燃晝捏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眉目間籠上了一層陰霾:“否則你為何不敢看我?”
謝挽幽閉了閉眼,無奈自爆:“……如果你希望我再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也可以看著你說話。”
“……”封燃晝意識到她話裡的意思,臉色不由一黑,壓抑著怒意道:“你還敢提?!”
那晚侵.入謝挽幽意識後看到的場景,他至今回想起來,依舊能感到那種羞怒交加的恥辱滋味。
他好不容易才將那件事暫時遺忘,可謝挽幽居然還敢在他麵前提起這件事——她恐怕是真的不怕死!
謝挽幽見他發怒,目光下意識掃過他的下唇,當時被她咬破流血的地方果然已經好了。
封燃晝察覺到她的視線在看向哪裡,不由越發惱怒,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咬牙在她耳邊狠聲道:“再看一眼,本尊挖了你的眼睛!”
謝挽幽大呼冤枉:“我本來就沒想看——是你自己非要我看著你的眼睛說話,這怪我嗎?”
封燃晝:“閉嘴!”
氣氛凝滯了好一會兒,謝挽幽才歎了一口氣:“我說真的,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還會救你。”
畢竟封燃晝如果死了……崽崽的病就沒人能治了。
封燃晝不知其中內情,明顯不信,冷笑道:“你不待在你的碧霄丹宗,偏要獨自跑到魔域,如今還說這些花言巧語騙我,究竟是想做什麼?”
說起正事,謝挽幽不由抿唇,她不知從哪說起,默默道:“其實……我也不算獨自跑到魔域……”
封燃晝微微皺眉,正要說什麼,忽然見謝挽幽的衣領口動了動,鑽出一顆毛絨絨的貓貓頭。
那顆貓頭眯著眼睛,還是一副困意朦朧的模樣,顯然是剛睡醒,用爪爪扒著謝挽幽的衣領,迷迷瞪瞪地四下看了看,順著黑色的衣擺,仰頭看向了封燃晝。
封燃晝此時捂著謝挽幽的眼,距離謝挽幽很近。
距離小白,自然也是極近。
一時間,一人一崽大眼瞪小眼。
封燃晝:“……”
小白:“……”
視野中忽然出現了狐狸叔叔的臉,小白明顯嚇了一大跳,瞪圓眼睛,連那點瞌睡都嚇飛了。
幼崽一時間完全無法理解,為什麼消失了許久的狐狸叔叔會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
而且,這個狐狸叔叔看上去很奇怪,不僅沒了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頭上還多了一對角,臉上也有黑色的紋路,整個狐狸叔叔都變得奇形怪狀。
它下意識以為自己還在夢裡,因為隻有夢裡,才會出現這麼奇怪的狐狸叔叔。
謝灼星迷迷糊糊地想,原來是在做夢啊。
抬頭發現狐狸叔叔捂著娘親的眼睛,不知道要對娘親做什麼壞事,它頓時不迷糊了,整隻崽崽變得氣鼓鼓的,用儘所有的力氣,對封燃晝大聲道:“壞蛋狐狸叔叔!不許欺負娘親!”
可惡的狐狸叔叔,在它的夢裡都敢欺負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