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往那個方向看去,一頭霧水:“什麼人啊,我沒看到有人啊。”
魏滿洲滿目通紅:“白色衣服的女人!”
其他人驚訝地看著他,紛紛搖頭,都說沒看到。
魏滿洲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鎮定下來。
冷靜一點。
謝挽幽肯定已經死了,那不過就是一個長得相似的女人而已,隻是他剛剛想到了謝挽幽,這才誤將那人看成了謝挽幽。
沒必要如此做賊心虛。
魏滿洲恢複正常神色,重新領著師弟師妹朝大堂走去。
隻是方才那道白色身影終究是對他造成了影響,在魏滿洲的視野裡,那道白色身影仿佛化作了一隻鬼魅,開始在任何光照不到的黑暗地方不斷遊走。
魏滿洲焦躁地頻繁望向所有黑暗的角落,哪怕他不斷告訴自己,那全是他的臆想和幻覺,鬼魅般的身影依舊沒有消失。
這導致魏滿洲接下來在麵對薛城主時,反應總是慢半拍,擠出的笑容也顯得有些僵硬,薛城主因此誤以為他們是舍不得蓬萊仙草,心中很是不滿。
既然這麼不舍得蓬萊仙草,那他們還送來乾什麼,區區一個小輩都敢在他麵前擺譜,是吃定了可以用蓬萊仙草拿捏他嗎?
薛城主的態度也因此冷淡了下來,他沒急著要仙草,三言兩語就將人打發了,打算先冷冷蓬萊島的人。
蓬萊島這些年壯大的速度太快,蓬萊島的弟子也因此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反正如今大兒子的病穩定了下來,他等得起。
魏滿洲在薛城主那裡碰了個大釘子,整個人都有些陰鬱,元景勸道:“既然如此,那就再等等吧,明天薛城主應該就消氣了。”
魏滿洲神色微冷:“我們失去了談判的主動權,得到的利益必定會變少。”
元景苦惱地沉思片刻,突然心生一計:“不如我們從薛大公子入手?薛城主最疼愛薛大公子,隻要我們能哄好薛大公子,說不定也能達到一樣的目的。”
魏滿洲聞言,目光微動。
思忖片刻後,他說:“走,我們去見見大公子。”
大公子原本是不想接待他們的,聽聞他們是來送蓬萊仙草的,這才同意放他們進來。
“竟然真是蓬萊仙草。”薛大公子坐在輪椅上,打開盒子看了一眼裡麵的蓬萊仙草,便將盒子合上了。
魏滿洲笑道:“有了這蓬萊仙草,大公子的修為便能恢複到從前了。”
“嗯,不錯,”薛大公子誇讚了一句,抱著盒子便不還了,淡淡道:“明人不說暗話,說罷,你們要開什麼條件。”
這麼爽快?
蓬萊島眾人對視了一眼,互相看到對方眼裡的驚異。
既然薛大公子如此爽快,魏滿洲便將來意隱晦地告訴了他。
薛大公子似笑非笑地掃過魏滿洲的臉:“就這點小事?放心,我會幫你們傳達的。”
魏滿
洲得到保證,不由露出點笑容,他發現薛大公子手中把玩著一塊染血的素白手帕,手帕上好像還繡了一個歪歪扭扭的花紋,為了拉近跟薛大公子的距離,他特意問起手帕的來處。
不料這手帕似乎涉及了什麼隱秘之事,薛大公子說變臉就變臉,臉色一沉:“本公子的事,也是你能問的?來人,給他長點教訓!”
魏滿洲始料未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四麵八方湧過來的高手揍了一頓。
他雖然已經到了化神期,但薛城主為了保護大兒子而派來的高手修為更高。
魏滿洲毫無反手之力,生生被揍得鼻青臉腫,丟出了薛大公子的院子。
周圍是同樣被丟出來的其他蓬萊島弟子,魏滿洲屈辱地半撐著地,忍著渾身劇痛爬起來,神色陰沉。
元景何曾受過這種委屈,憤然道:“這件事,我們一定要找薛城主要一個說法!”
魏滿洲咬牙:“不行,薛城主還沒同意跟我們合作,這時跟薛城主鬨翻,對我們沒有好處。”
“那我們難道就這麼算了!”
魏滿洲目光極冷地看向緊閉的院子大門:“走著瞧吧。”
等薛城主沒用了,他必定會報回今日之仇!
……
傍晚時分。
謝挽幽跟封燃晝說起了今天的晦氣事。
“這個薛大公子真的不是因為太風流,導致得罪了什麼人,才會被打成那樣的?”
封燃晝沒開視頻,低沉的聲音有幾分沙啞:“或許吧。”
謝挽幽聽出異樣,奇怪地問:“你怎麼了,說話怎麼帶鼻音?”
封燃晝清了清嗓子,聲音恢複了正常:“我在的這個地方味道有點大。”
味道大的地方……謝挽幽一瞬間想起了薛大公子那個充滿刺鼻藥味的房間。
謝挽幽還未多想,封燃晝便開口,打斷了她的思考:“明天問仙大會正式開始,你準備先參加哪邊的比試?”
謝挽幽頓時回過神,她知道封燃晝為什麼這麼問,丹修和劍修有實力差距,沒法同台對打,丹陽大比和問仙大會的比試肯定是分開比的,她若想兩邊都參加,自然得提前安排好。
謝挽幽想了想:“先去丹陽大比的場地,我煉丹快,進晉級賽花費的時間短,趁這個間隙,再去問仙大會的場地。”
封燃晝:“整個逐鹿城的參賽修士裡,恐怕隻有你最忙了。”兩個場地來回跑,也隻有她乾的出這事。
謝挽幽翹了翹唇角,抱著小白捏它爪爪:“就說厲害不厲害吧。”
封燃晝似乎話裡有話:“嗯,很厲害。”
謝挽幽:“對了,今天給薛大公子診脈的時候,我發現了一件事。”
“說來聽聽。”
“薛大公子之前傷得很嚴重,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元氣大傷,”謝挽幽沉思道:“可我看他脈象,竟然十分有力……這很不正常。”
“不正常在哪裡?”
“他之前那麼虛弱,就算用了再神的藥,也不可能恢複那麼快,所以我推測,天元宗主給他用的藥,可能有點問題。”
那邊的封燃晝慢慢地笑了,肯定了她的猜測:“你的思路是對的,再猜猜背後的原因。”
謝挽幽思忖了片刻,試探著問:“是你和懸遊大師在背後做局嗎?”
封燃晝沒有否認:“不錯。”
果然,謝挽幽想,懸遊大師那麼輕易就接受了天元宗主擠走自己的事實,果然是另有圖謀。
謝挽幽摸了摸下巴,結合恢複速度奇快的薛大公子,心中浮現出一個猜測:“我想,我好像明白你們想做什麼了。”
封燃晝尾音慵懶:“這件事我已經籌劃好了,你安心比賽就好。”
謝挽幽點了點頭,想起對方看不到,忍不住問:“你打算躲我躲到什麼時候?不會真的到比賽結束才能看到你吧。”
封燃晝聲音裡多出了幾分笑意,拉長聲音道:“不是你說,在逐鹿城內不要碰麵的嗎?”
謝挽幽有些理虧,捋著小白腦袋上的毛毛,快速而小聲說了一句話。
封燃晝慢悠悠道:“沒聽清楚。”
謝挽幽才不信他沒聽清楚,訕訕道:“沒聽清楚就算了。”
反正虧的不是她。
深夜時分,謝灼星依偎在謝挽幽身邊,肚皮上搭著謝挽幽的一片衣角,睡得四仰八叉。
謝挽幽原本坐在床上打坐,見夜色漸深,外麵遲遲沒有動靜,便將熟睡的幼崽捧到枕邊,躺下睡覺。
熄了燈後,謝挽幽很快便陷入混沌之中,半夢半醒間,她忽而感覺身上一重,瞬間清醒了過來,下意識就要對那人動手。
剛要劈出的手掌卻在半空被截住,大力按在了枕上,與此同時,謝挽幽在此人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了下來,歎出一口氣,半是抱怨道:“你嚇死我了……”
封燃晝拂開她鬢角的發絲,慢條斯理道:“誰叫你對我如此沒有警惕心。”
謝挽幽還想說什麼,封燃晝卻兩指按住她的嘴唇,居高臨下道:“該兌現諾言了。”
謝挽幽:“?”
她有對封燃晝許過什麼諾言嗎?她怎麼不記得。
封燃晝不緊不慢地提醒她:“你不久前才說過,你想親我了,我認為,這是你向我認輸的意思。”
說著,他俯身,在謝挽幽耳邊鬼魅般道:“小白說的,玩躲貓貓遊戲,輸的人要被打、屁、股。”
謝挽幽:“……”
她這麼大一個人,被打屁股真的會羞恥好嗎。
謝挽幽彆開臉,詭辯道:“誰認輸了,想親你和想見你不是同一件事。”
封燃晝聞言挑眉,倒沒與她爭辯,撫著她的麵龐,低聲笑道:“那麼,遊戲繼續。”
“不過,你那麼久都沒能找到我,我覺得,應該給你一些懲罰。”
謝挽幽茫然眨眼,還沒意識到“懲罰”是什麼,唇上忽然一痛。
封燃晝咬了一口她的唇瓣,謝挽幽悶哼一聲,下巴被捏著抬了起來,她仰著頭,被迫接受封燃晝的掠.奪。
謝挽幽呼吸不暢,顧忌著睡在旁邊的謝灼星,用空出的一隻手推了推封燃晝。
封燃晝捏住她的手腕,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淺嘗輒止後,終於鬆開了她。
謝挽幽有些喘,在黑暗裡眯起眼,想看清封燃晝的神情,然而下一秒,眼睛上卻被蒙了一層絲帶。
謝挽幽:“?”
她伸手想拿下來,卻被封燃晝阻止了:“不準拿。”
謝挽幽暗想封燃晝真是越來越會玩了,最後還是乖乖收回了手:“為什麼不讓我看你。”
封燃晝細嗅她頸間的味道:“你一直找不到我,我很生氣。”
謝挽幽一陣無語:“……”
真是惡人先告狀,可勁躲我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嗎?
封燃晝的吻一個個落在她的脖頸上,啞聲道:“明天,自己小心。”
謝挽幽被他親得有些暈乎乎的,迷迷糊糊地點頭。
最後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謝挽幽再醒來時,天已經亮了,封燃晝早已離開。
謝挽幽將掉落在枕邊的絲帶撿起來,無奈地歎了口氣。
沒想到,封燃晝對玩遊戲的信念感還挺高的。
謝挽幽對著絲帶發了一會兒呆,而後將它收進了袖中。
推開窗戶,初升的日光穿過窗棱,落進了房間。
新的一天,開始了。
問仙大會和丹陽大比的比賽場地相隔距離並不遠,坐在丹陽大比的比賽道場,可以隱隱聽到問仙大會上傳來的動靜。
謝挽幽坐在丹陽大比的會場,靜靜等待比賽開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