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及巨獸的出現,使得原本便劍拔弩張的氣氛變得更為沉重。
所有人都緊盯著那隻巨獸,警惕而防備地等待它下一步的行動。
所幸巨獸隻是用一雙冰冷的碩大獸瞳看了他們一眼,便抬起一隻獸爪,像驅趕惱人的蚊蟲一般,拍開了空中數量可觀的怪物。
它揮爪的這一下看似隻是很隨意的動作,可其中蘊含的攻擊力卻十分可怖,那些刀槍不入的怪物們僅僅是挨了一掌,一個個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便如流星般砸進了山野當中,眾人隻聽到數聲轟然巨響,再定睛一看,與君山的崖壁上已多了數個大坑。
拍死了一茬怪物,又有源源不斷的怪物填上空缺,巨獸的攻擊擺明了它的立場,因此,怪物們的主要攻擊對象便從修士那裡轉移到了明顯更棘手的巨獸身上。
然而巨獸實在太過龐大,光憑它山嶽般的身軀,便可以像碾死螞蟻一般,輕鬆地碾壓它們,它們落在它身上的攻擊,對於它來說,也不過是蚊蟲般的叮咬,甚至連它的防禦都無法擊穿。
這種降維打壓下,它們對上巨獸,簡直就像是蜉蝣撼樹。
巨獸剛開始還隻是揮爪驅趕,到後來,它像是被煩得狠了,一爪按上岩壁,隨後張開了長著尖利獠牙的巨口。
所有人都看到,它口中凝聚出一團耀眼的赤紅色光芒,下一秒,一道火柱自它口中噴出。
黑色的雙翼怪物被灼熱的火浪吞沒,在空中便被燒成了一片片飛灰,那些飛灰紛紛揚揚地自空中灑落下來,宛如下了一場黑色的雪。
“該死,他怎麼也來了……”暗中之人看到這一幕,狠狠地皺了皺眉,對著手中通訊符道:“主子,情況有變,魔尊出手了。”
通訊符裡的人沉吟片刻:“拂霜劍主如何了?”
那人道:“活著,還在劍閣當中。”
主子的聲音裡儼然帶上了一絲不悅,厲聲詰問道:“不是說,隻是一個元嬰期女修嗎?”
那人瞬間汗如雨下,慌忙解釋道:“是拂霜劍有問題——拂霜劍對所有試驗品都能造成巨大的傷害,所以,我們才暫時無法將她拿下。”
“加上魔尊攪局……”那人一咬牙:“魔尊同神啟作對,已經不是一天兩天,此次拂霜劍主出世,他為了給神啟添堵,必然會保下那位預言中的劍主。”
“嗬,他想保劍主,跟劍主合作?”對麵的人冷笑一聲,語調裡忽而帶上了一絲滿懷惡意的詭譎:“還是天真啊。”
那人恭敬道:“請主子賜教。”
主子輕蔑一笑:“他的本質,跟這些試驗品有什麼區彆嗎。”
“而他,不僅是肮臟的混血,還是個墮魔的惡種,他想跟劍主合作,也得問拂霜劍答不答應。”
主子收斂了笑意,語氣裡多了幾分肅殺:“彆忘了,拂霜劍可是蘊含著鳳凰精魂的神器,鳳凰是祥瑞之獸,又怎會和邪魔為伍,你且看著吧,他巴巴送上去,等劍主出來,第一個殺的就是他!”
“我們隻需坐山觀虎鬥就好。”
那人正要應下,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道劍鳴聲,其音色之婉轉清亮,宛如鳳凰啼鳴。
他驟然轉頭,雪白的冰冷劍光恰好在此時亮起,他的眼睛甚至被這道過於銳利的鋒芒刺了一下,等他再恢複視力之時,便驚異地發現,劍閣門口的試驗品竟悄無聲息地倒下了一大片。
而劍閣門口,則多了一個白衣劍修。
她麵色漠然地持著拂霜劍,一步步從門內走出,巨獸背後羽翼產生的狂風吹亂了她披散的墨發,卻無法讓她眼中生出任何漣漪。
無數怪物嘶吼著,前仆後繼地朝她撲來,而她,隻是平靜地舉起了拂霜劍。
拂霜劍驟然爆發
出刺目的白光,她縱身而起,須臾之間,便揮出了十八劍,朝各個方向飛出的圓弧狀白色靈刃無聲地穿過所有怪物的身體。
待她收劍之時,劍閣外的所有怪物已灰飛煙滅。
沒有怪物的威脅,眾人心下一鬆,緊繃的神色也緩和了些許,終於得以騰出時間談論怪物的事。
“預言中所說的浩劫,難道跟這些怪物有關?”
“那些怪物究竟是什麼來頭,除了拂霜劍,我們的攻擊竟然無法對它產生傷害。”
“都先彆說了,劍主既已出現,我等是不是該去見一見劍主。”
眾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紛紛應和,剛結伴往謝挽幽那邊走了幾步,卻被佛子攔住了去路。
天心派掌門疑惑道:“佛子,你這是為何?”
佛子的白發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可他的神色卻是淡漠的:“劍主正處於失控狀態,諸位不可靠近。”
“失控?”
眾人麵麵相覷,全都盯著佛子看,期望佛子做出解釋。
佛子抿緊淡紅的唇:“事關劍主安危,其餘之事不便多說,諸位見諒。”
懸遊道人一聽就急了,扒開其他人,硬是擠上前:“什麼意思,失控了會怎麼樣?我徒弟會出事嗎?”
佛子看向懸遊道人,肅容道:“我會確保劍主的安全。”
“你確保個屁!你又不會治病!”懸遊道人罵了一句:“快給老子滾開,老子的徒弟,老子自己會治!”
玄極真人和玄衡子見此,急忙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懸遊道人。
玄衡子勸道:“冷靜點,拂霜劍乃是神器,此事非同小可,還是聽佛子的吧,他們萬佛宗守護拂霜劍這麼多年,肯定是最了解拂霜劍的。”
懸遊道人:“那我徒弟——”
沈宗主這時上前一步,按住了懸遊道人,語氣微沉:“彆動。”
看到沈宗主難得嚴肅的神色,懸遊道人一愣,下意識順著沈宗主的目光看向謝挽幽。
原本目光淡漠的謝挽幽,此刻竟然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那絕不是屬於謝挽幽的眼神。
懸遊道人被看得毛骨悚然,聲音下意識放低了:“她這、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
佛子沉吟片刻,開口道:“懸遊道人,你在魔域行走多年,身上沾染了一些魔氣,而拂霜劍乃是聖劍,容不下任何邪物,因此,你引起了它的注意。”
懸遊道人十分不可思議:“所以,就因為我身上那捋魔氣,它就將我認成了邪物?它是不是眼瞎啊!”
佛子默然,沒有再回答,倒是玄衡子推了懸遊道人一把:“你快走,若拂霜劍真控製著挽幽傷了你,等挽幽清醒過來,必會十分自責。”
懸遊道人罵了一聲,倒也聽勸。
不然能怎麼樣,拂霜劍的力量肉眼可見的恐怖,連怪物都撐不過一劍,他一個脆皮煉丹師,但凡挨一下,怕不是就死了。
為了避免徒弟背上弑師的罵名,他還是躲遠點吧。
他剛一動,那邊謝挽幽的腳步也動了——看方向,確實是要往他這邊走。
玄極真人低喝一聲:“攔住她!”
謝挽幽一步步往前,在半途被容渡攔住,她沒有任何特殊的反應,隻是再度舉起劍。
拂霜劍雖是神器,但身為劍主的謝挽幽修為還隻是元嬰中期,這極大程度地限製了拂霜劍真正實力的發揮,容渡畢竟是渡劫期的劍尊,接下拂霜劍這一下重斬,還是綽綽有餘的。
曾經的師徒,就這樣交上了手。
眾人為避免殃及池魚,全都退開了一些,他們本以為渡玄劍尊出手,拿下元嬰中期的謝挽幽,應當問題不大,但令他們瞠目結舌的是,隨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