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向老漢許諾了身上所有的黃金,換得兩個貴賓席位出城。
待到交割之後,老漢丟下個衣服包,便忙不迭拉著車離去了。
他明明是擔心自己被官府發現,可落在徐家兄弟眼裡,就是另一番情形了。
“連個倒夜香的都嫌我們臭了。”徐瑛悲從中來道:“哥哥,我們不乾淨了……”
“唉,都怪你,整天笑話老二倒夜香倒夜香,這下我倆成夜香了,看你還有什麼臉再笑話他?”徐璠啐一口,感覺還是臭不可聞,聽到遠處有嘩嘩的水聲。
兄弟倆循聲過去,當然沒忘了撿起衣服包……那是徐璠知道就算出了城,衣服也沒法穿了,特意讓老漢買的兩套舊衣裳鞋履。
沒走多遠,便見一條清澈的小河。兩人登時喜出望外,也不管天冷不冷了,三下五除二脫了個精光,跳進水裡使勁搓洗起來。恨不得連身上的皮都搓了去。
整整洗了半個時辰,兩人身上味道輕了許多,這才感覺到寒冷。
可等他倆哆哆嗦嗦上了岸,卻驚喜的發現,不但衣服包不見了。就連下水前,藏在裡頭的那幾件玉器也不見了。
那可是他們去湖州的盤纏啊!
甚至連他倆脫下來的臟衣服沒了。也不知是水衝去了,還是被人撿去了。
這下兩人徹底傻眼了,此時不但是身無分文,還是身無寸縷,這可如何~~是好啊~~~
“你為什麼不把包袱藏起來。”徐璠怒斥著到處找草葉子遮羞的小弟弟。
“又怪我?不是你拿的包袱嗎?”小弟弟氣得一跳一跳的。
“他媽的!”徐璠狠狠的啐一口:“沾了屎的衣服都不放過。”
“大哥,咱們怎麼辦啊?”徐瑛舉目四望,這裡其實離著官道不遠,隔著樹影能看見隱隱有車馬路過。
“實在不行,咱們去討身衣服穿吧?”
“你還要臉嗎?!”徐璠氣得一跳一跳。
“羞又羞不死人,夜裡可是會凍死的。”徐瑛講起了大實話。
“阿嚏……”彆說夜裡了,徐璠現在就感覺快凍死了。終於艱難的點點頭:“好吧。”
“走!”徐瑛迫不及待便要衝到路上去。
“等等!”徐璠卻叫住他,然後從河邊挖了一捧淤泥,拍在他的臉上。
“你乾啥?!”徐瑛一愣,怒道:“我剛洗乾淨了!”
“遮不住身上,至少把臉遮住吧!”徐璠低喝一聲。
“啊,有道理,隻要彆人認不出我們,那丟臉的就不是我們!”徐瑛深以為然,趕緊也捧了一把黑泥,糊在徐璠臉上。
既然開了頭,兩人也就不管臟不臟了,把全身都塗滿黑黑的淤泥。
兄弟倆互相看看,深感欣喜。彆說,非但可以遮羞,還有禦寒作用呢。
在路旁觀察良久,看到有隊商旅趕著牛車經過,那領頭的人好像還挺麵善的
兩人便壯著膽子走出了林子,作揖連連,求給件衣服穿。
“呦,誰家的昆侖奴丟了?”那領頭的打兩下二人,登時欣喜道:“快抓起來,能賣好些錢呢!”
“我們不是……”兩人忙分辯起來。
“還會說大明的話,那更值錢了!”夥計們高興的一擁而上,把兩人壓在身下,捆紮結實,堵住嘴裝進麻袋,然後丟進牛車上的箱子裡。
那箱中,還有個在不斷蠕動的麻袋,顯然被抓的不止他倆。
這夥人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那人牙子頭領開心道:“走到路上都能撿錢!”
“哈哈哈!”幾個夥計怪笑起來,趕著牛車漸漸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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