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這像人話嗎……”王六哂笑道。
“我不跟你說!”遲大聰白他一眼,對王老漢道:“大叔,除了吃得好。那邊工錢也給的足,我過年給你家送那壺油、那袋大米,還有那包鹽巴,都是我從昆山扛回來的。”
說著他得意的瞥一眼王六道:“我家頓頓都吃大米飯,彆說你沒瞧見。”
“燒包。”王六撇撇嘴,他顯然是見過的。
“那是去年他們修堤,今年還能有這好事兒?”王老漢不由心動問道。
“今年更好啊,大叔!”遲大聰唾沫橫飛道:“去年修堤之後,昆山好些水淹地都可以種莊稼了。可昆開司又接了給上海、崇明修海塘的大工程,縣裡找不到人去種。這才給了咱們這些外鄉人到昆山享福的機會。”
“昆山那邊要找人種地?”王老漢聽明白了。
“對頭!還是大爺明白人!”遲大聰豎起大拇指道:“昆開司現在招人種地,而且可以全家老少一起過去。去了就有地方住,還管全家吃飯。等年底算算收成,不管收了多少,公司和咱們都是對半分!”
“啊,這麼好?!”王家人一聽全都倒吸冷氣,本來清冷的屋子裡,氣溫好似都低了兩度。
“管飯??”王七和兩個侄子都激動了。
“當然啦,而且管飽!”遲大聰一看這氣氛,就知道王六的反動立場,已經必敗無疑了。便愈發得意的吹噓道:
“昆開司……你們就當是東家,跟那些地主老財想法完全不一樣。他們說,人得吃飽了,才有力氣乾活。為了省點兒糧食,讓人吃不飽飯,乾不好活,反而不劃算。”
“衝這句話,就值得給這東家當牛做馬!”王老漢一拍飯桌,激動的顫聲道:“地主老財怕牲口掉膘,從來不給牛馬短一口。咱們乾的活比牛馬多多了,卻生怕咱們多吃一口……”
“是啊,大叔,俺要不是覺著東家仁義,能回來帶著全家去投奔?”遲大聰把嘴一撇道:“要不是覺著大叔和六哥對俺好,能非叫上你們一起?”
“哎呀好孩子,彆跟你六哥一般見識,他就是個屬驢的,光知道低頭拉磨,不知道抬頭看路,還倔!”王老漢扶著小兒子站起來,走到遲大聰身邊,拉著他的手生怕他跑掉一般。
說著一腳踢在王六腚上道:“還不來賠不是?”
王六是個孝子,雖然百般不情願,還是起來一抱拳,偏著頭悶聲道:“對不住了。”
“沒事沒事,隻要六哥以後彆老是防賊似的,不信俺就成。”遲大聰以寬大的胸懷原諒了王六。
王老漢卻跟大兒子不算完,瞪他一眼道:“這麼好的事兒,你咋都不吭一聲呢?”
“俺害怕辭工去了那邊,要是沒大聰吹的……說的那麼好,咱一家人可咋過?”王六小聲道。
“我的天哪。人家昆開司要是說話不算數,能接那麼多大工程?再說你就是信不過昆開司,總能信得過江南集團吧?整個蘇州城都靠著人家呢,怎麼會騙咱們小老百姓?”遲大聰一臉看白癡的神情道。
“就是就是,昆山挨著府城。江南集團在那邊坑了人,馬上就傳到蘇州,那還不馬上全城大亂?”王老漢點頭連連。去年蘇州民亂,以江南集團承諾為蘇州紡織業兜底結束,這是所有老百姓都知道的事情。
“再說,去了真不行,咱們再回來唄。”王七也插嘴勸王六道:“你那扛麻袋的破活,幾天不去也沒人在意的。”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語,讓王六沒法再反對了。
於是王老漢答應遲大聰,去昆山!明天一早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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