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炮王褚六響這一炮,非但救了整支船隊,而且更重要的是,挽救了漕糧海運啊……”說著他長歎一聲道:“諸位不在京城,可能不知道讓朝廷準許漕糧海運有多難。但想象一下也能明白,海運的運費是漕運的十分之一,那些靠漕運吃飯的人,肯定極力反對,想方設法找咱們的錯處,要把海運攪黃。”
“嗯嗯……”市民們紛紛點頭,這很好理解,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嘛。
“要是那趟海運被劫了,沒法按時抵達天津衛,漕運那幫人肯定要大做文章,說‘看吧,海運不安全啊,除了風浪還有海盜。’”鄭若曾一臉後怕道:“本來朝廷大員們就視大海如畏途,廷推了兩次才艱難通過的。要是讓那幫人一攪合,不少人肯定會縮卵子的!八成,我們還得繼續忍受三四倍的耗羨!”
“哎呀還真是,大功臣啊!”百姓們也跟著後怕起來,將人類烏合之眾的本質表現的淋漓儘致。
見火候到了,鄭若曾再次舉起褚六響的手臂,高聲問道:“褚壯士立下這樣的大功勞,朝廷賞他幾百兩銀子,不為過吧?!”
“不為過!”百姓們異口同聲。
“不為過!”就連趙二爺都忍不住,跟著吼了一嗓子。要不是還在坐台,哦不,坐堂,他非得當場打賞一筆不可。
“江南集團對冒著生命危險保護航線的勇士也絕不吝嗇。就算沒有這筆獎金,褚壯士每個月還有十兩銀子的薪俸!”又聽鄭若曾接著道:“兩百兩銀子的彩禮錢,一樣能拿得出來。”
“嘶……”老百姓全都聽傻了,嗡的一下就炸開了鍋,動靜比剛才喊英雄時還要大。
“多少,十兩銀子?真的假的!”市民們難以置信的嚷嚷起來。
要知道,一個熟練織工一個月也就是一兩五的收入,哪怕是以高收入著稱的江南集團員工,一年也就賺個三十兩銀子。一個月也就是二兩五的水平,就這還把外人羨慕的不要不要。
沒想到這個憨憨的老侉,居然能頂四個江南集團的員工賺,簡直太太太驚人了!
“那麼海上保安隊還招人嗎?”好些人當場按捺不住,財帛動人心啊!
“現在不叫海上保安隊了。”鄭若曾卻平靜下來,咳嗽兩聲道:“獲得漕糧海運資格後,蒙陛下恩典,江南航運更名為皇家海運,海上保安隊也更名為皇家海警隊了。”
“管他叫什麼了,我們能加入嗎?”
“這個麼,據老朽所知還招人,但條件很苛刻啊,說是百裡挑一也不為過。”鄭若曾這手叫‘自抬身價’,一般這麼說的,都不是什麼正經公司……
“那應該的!”不過江南集團強大的信用,卻讓人對此深信不疑,紛紛向他詢問起報名方式來。
‘啪啪啪!’趙二爺終於忍不住拍了桌子,吹胡子瞪眼道:“都肅靜,正過堂呢!”
衙役也上前用水火棍驅趕圍上來的人群。
“回頭再說,回頭再說。”鄭若曾趕緊對眾人擺擺手,示意他們都退回月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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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堂前安靜下來,趙守正端詳著一臉忠厚的褚六響,沉聲問道:“開陽先生說的屬實嗎?”
“吹俺吹的太過了……”褚六響還是沒法心安啊。
“太謙虛了。”鄭若曾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閉嘴吧小子!
“那就大體是這麼回事兒?”好在趙二爺也沒讓他重新再說一遍。開什麼玩笑,知道這是兒子的人了,趙二爺怎麼會刁難?
“嗯。”褚六響終於不情願的點點頭。
“那你為何之前打死都不說,還非得讓彆人替你說?”
“俺們有紀律。”褚六響還是那句。
“老父母,方才老朽說過了,是因為江南集團怕有人借題發揮,所以在內部下達了封口令……”鄭若曾替他解釋道。
“那你怎麼能說……”趙守正看他一眼,已經知道這就是趙昊的代言人。
“自然是得到了江南集團的授權。”鄭若曾正色道:“得知褚壯士因為執行集團的命令,被人冤枉下獄後。集團高層十分不安,決定取消對此次海戰的封口令,讓海警將士們的英雄事跡傳遍江南,不給無恥小人玷汙他們榮光的機會!”
“原來這樣啊。”趙守正恍然,又一拍案道:“說到無恥小人,那叫什麼薛曉仁的,帶到了麼?”
“回大老爺,帶到了!”王班頭的聲音,在衙門口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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