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票結果出來,得票最多者馬自強,八十三票;次之趙守正,八十票;再次申時行,七十八票;第四潘晟,五十五票;第五陶成王,十二票;第六毛敦元,十票……
廷推結果報上去,很快便有旨意下來曰,‘依眾議皆用正推’。
於是當天下午,便有中使分至各衙門傳旨,任命禮部尚書馬自強為文淵閣大學士;禮部右侍郎趙守正、吏部右侍郎申時行為東閣大學士,即日入閣辦事。
此外,任命戶部尚書王國光為吏部尚書,宣大總督方逢時為兵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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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僚屬們向趙侍郎熱烈道賀時,他還如墜雲裡霧裡,一時接受不了,自己竟然這就成閣老了。
他暈暈乎乎跟著馬自強坐轎離開禮部,在宮門口彙合了申時行,以及新任吏部尚書王國光一道進宮謝恩。
至於方逢時還在大同,過幾天才能接到命他進京總理戎政的旨意,眾位大人也就不等他了。
遞了牌子進去午門,四人便來到文華殿外等候。
出了七七,張相公便青衣角帶複出視事,此時正在殿中給萬曆皇帝上課。
等萬曆結束了一天的功課,方命四人覲見。
當著張先生的麵,萬曆自然十分規矩,待四人行禮如儀後,又溫言勉勵他們一番,便擺駕回乾清宮了。
送走皇帝後,張居正便率四人來到文淵閣。
他讓三名閣臣在正堂中等候,先跟王國光進了首輔值房。
兩人在裡頭聊了頓飯功夫,直到天快黑,王國光方告辭離去。
張居正這才來到正廳中,跟三個新鮮出爐的閣臣見麵。
“拜見元輔。”三人全都支著耳朵呢,張居正一到門口,趕緊起身作揖。
“我等如今同為閣臣,不必拘禮。”張居正一擺手,徑直走到首輔的位子上坐定,又請三人落座。
呂調陽鐵了心泡病號,所以他對麵的那把次輔的椅子依然空著。
馬自強便在張居正下首坐定,趙守正則跟申時行為誰坐末座謙讓起來。
按說趙二爺票數多於申時行,名次應當在前。但申時行早他兩科,由申狀元殿後似乎也不太合適……
“大學士不以年齒官職排序,隻以入閣先後順序論。”張居正淡淡道:“一同入閣的話,就看誰的票數多了。”
“遵命。”兩個‘老實人’趕緊恭聲應下,趙守正便坐在了馬自強的對麵。申時行則獨吊車尾。
“按例本當請你們吃酒以示慶賀的。”待他倆就坐,張居正便麵無表情道:“無奈身在服中,隻能免了,還是你們自己回去慶祝吧。”
三人忙恭聲應下,馬自強抹淚道:“忠孝之間,元輔太難了。屬下還貿然上門為難元輔,實在是不當礽子。元輔卻不計前嫌,嗚嗚……”
從前為了營救五君子,馬自強跟著幾位尚書去相府,忤逆了張居正。他本以為這次廷推肯定沒戲了,誰知居然被首推入閣,成為了開國兩百年來,關中出的第一位大學士。他自然對張相公感激涕零。
百感交集之下,馬自強掏出帕子捂著臉,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乾庵公不必如此。”張居正擺擺手道:“不穀為國薦材,隻論才具人品,不問遠近親疏的。”
頓一下,他淡淡一笑道:“何況我們的關係也不差嘛。”
“是是,屬下多蒙元輔提攜,如今幸為元輔執鞭墜鐙,定竭儘全力報效元輔。”馬自強謙卑的表明立場。
“好好。”張居正滿意的點點頭,他出人意料的讓馬自強入閣,一是為了體現自己並非任人唯親,二是陝西幫很弱勢,好控製,不用擔心此人做大。三是內閣也需要這麼個人乾些臟活累活……
“天色不早了,日後有的是閒聊的機會。”張居正一擺手,阻止了趙二爺和申時行接著表忠心。在他眼裡,這倆就是自己的馬仔,用不著這套。
“先說說你們的分工吧,”張相公秉承一貫的雷厲風行,接著道:“不穀不在時,當由次輔負責內閣事務。但呂閣老好像病的不輕。要是明春不穀返鄉後,他仍不能複出視事,便由乾庵公來負責。”
“遵命。”馬自強是三輔,老大老二不再,當然他就是頭兒了。
“此外,朝廷接下來兩年,重中之重是河工。如今款項物資都已經籌措到位,一定要把黃河修好!”張居正不容置疑道:“所以工部的事務,也要勞乾庵公擔起來了!”
“敢不從命。”馬自強忙恭聲應下,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因為工部的事情素來由排名最末的閣臣來管。不過張相公既然發了話,他也隻能乖乖領命。
唉,果然那兩個才是親的,自己隻是個湊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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