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是我作的,就不是我作的。”
雪浪緊追不舍,在後頭苦口婆心的勸道:“施主,你就認了吧。我大明詩壇式微兩百年,正需要施主這樣的天縱奇才來拯救哇。”
“神經病!”
趙昊朝他豎了根中指,關上了今天下午剛安好的西間房門。
雪浪在外頭砰砰的敲門,連聲哀求道:“施主,你不能如此狠心,如此自私啊!怎能棄我大明詩壇於不顧?讓國朝詩人為曆朝曆代所恥笑啊……”
趙昊躺在床上捂著耳朵,高聲喊道:“高武,你聾了嗎?還不把這廝給我攆出去!”
高武早就在一邊了,但這和尚是老爺帶回來的,他一時間也不敢亂來。
現在聽到公子的命令,高武便伸手一撥拉,雪浪便如陀螺一般轉過身來。
高武指著門口,半晌憋出個字來。
“滾!”
“你就是打死小僧,小僧也不走!”那雪浪卻橫下心來,抱住案台的一條腿,閉目盤膝而坐。
“……”高武捏著醋缽大的拳頭,就要朝那光頭砸去。
卻忽然感覺有人拉了自己一把,他停住動作轉頭一看。
見是方文在拽自己的袖子,高武投去詢問的目光。
“這和尚得罪不得……”方文小聲提醒他一句,把高武拉出堂屋,將白日所見所聞告訴他父子。
“哎呀,看來真不能動粗,不然會給老爺公子惹麻煩的……”高老漢聽說雪浪有那麼大影響力,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道:“我看他也沒什麼惡意,就由他去吧,總不至於在咱家過夜吧?”
高武癟癟嘴,終究沒再進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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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屋裡,趙昊聽著外頭沒了動靜,以為那禿驢終於走了。誰知起身開門一看,這廝居然盤膝坐在地上,大有跟他耗下去的決心。
趙昊不禁一陣哭笑不得,自己怎麼老遇上這種沒皮沒臉的貨色?莫非真是物以類聚?
“施主一天不承認,小僧就一天不走。”雪浪聽到開門聲,右眼睜開一條縫。
“自便自便!”趙昊猛地一關門,進屋睡覺去了。
誰知他關門的氣流,吹起了擱在長案上的那摞紙。
那幾張稿紙正好落在了雪浪的光頭上,雪浪隨手揭下,定睛一看,徹底石化當場。
“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浩蕩離愁白日斜,吟鞭東指即天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九州生氣恃風雷,萬馬齊喑究可哀。我勸天公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
“獨起憑欄對曉風,滿溪春水小橋東。始知昨夜紅樓夢,身在桃花萬樹中!”
“仙佛茫茫兩未成,隻知獨夜不平鳴。風蓬飄儘悲歌氣,泥絮沾來薄幸名。
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莫因詩卷愁成讖,春鳥秋蟲自作聲!”
更鼓聲中,雪浪拍打著趙昊臥室的門,涕淚橫流的哭喊著:
“趙施主……不,趙宗師,還說你不會作詩?這五首上上之品,總不會也是旁人做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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