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繼續學業嗎?”趙錦正色道:“為兄這些年,一直在衛學教書,可沒放下過功課。”
頓一頓,他露出真誠的笑容道:“為兄同意搬來一處,也是為了方便教賢弟讀書啊!”
“嗬嗬,真是有勞了……”趙昊聞言一驚,忙禍水東引道:“能有哥哥教導,小弟實在欣喜至極,隻是事有輕重緩急,咱家還有個更需要哥哥輔導的人呢。”
“賢弟說的是……”趙錦遲疑問道:“叔父?”
“不錯,正是我爹!”趙昊點點頭。
“不過為兄身為晚輩,怎好對叔父指手畫腳?”趙錦卻有些為難。
趙昊便一臉痛心道:“實不相瞞,我爹已經連續落榜五次,十幾年下來,整個人都不太正常了。要是這次再……”
說著他比劃個上吊的姿勢,唉聲歎氣道:“唉,我真擔心,他會……”
“哦,竟已生死攸關?”趙錦這下,哪裡還能再推脫?便拍著胸脯道:“那為兄責無旁貸,隻好對叔父不敬了!”
“哥哥越嚴厲越好,我說話他都不聽的。”為了讓自己耳根清淨,趙昊昧著良心將趙守正賣了個乾淨。
“他整天喝得爛醉如泥,不到一更天就睡覺,天不亮不起床……”
“這樣如何能中式?”趙錦一聽就急了,也顧不上擺書了,坐到桌旁提起筆來道:“為兄要為叔父重新擬定作息!”
他手中毛筆在墨盒中飽蘸濃墨,然後在紙上飛速寫下一行行方潤整齊的正楷。
趙昊從旁看得暗暗咋舌,隻見趙錦規定,趙守正坐監日當五更即起,隨他晨讀半個時辰方可吃飯上學。傍晚歸家後,必須在一更鼓響時坐在書桌前,聽他講解經義、練習時文,三更鼓響方可就寢。次日五更再起……
至於朔望日休時,更是規定的無比詳細。按照趙錦這份安排,趙守正就連上廁所都得跑步來回了……
“這,這課業……”趙昊不禁心疼起老爹來。“也太重了點吧?”
“這不是應該的嗎?”趙錦卻一臉理所當然的看著趙昊道:“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哪個書生不是這樣苦讀二十載,才能學有所成?”
頓一頓,他又安慰趙昊道:“賢弟放心,為兄已經考慮到叔父的年齡,特意允許他夜讀書不過子時,這樣身體一定吃得消。”
“成!”趙昊一咬牙,心說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反正念書的又不是我!
不過他也愈加堅定了,堅決不讀書的念頭。
誰他喵的能吃得了這個苦?打死也不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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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趙守正回來,一進門就看到,貼在堂屋正中央的那張作息表。
他隻覺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
“賢侄,你是否可以搬回去住?”趙守正可憐巴巴的看著趙錦。
“賢弟已將叔父的心結告訴侄兒了。”趙錦卻拿出當年做禦史的架勢,黑著臉斷然道:“侄兒也向我趙家太祖發過誓了,就是拚著叔父怪罪,也要全力幫你考上舉人!”
“我的娘來……”趙守正一著急,都冒出北方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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