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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閣中,董傳策一番嚴斥氣勢洶洶,最後的質問更是直擊靈魂!
隻是鬆江話有些綿軟,讓他的發作稍顯威懾力不足。
趙守正便兩手一攤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來了,又來了……’立在靠殿門位置的龐尚鵬,登時一陣頭皮發麻。
雖然大奸人改了詞,但這熟悉的姿勢,這噩夢般的腔調,讓他絕對不會搞錯,新一輪的調戲又開始了!
“怎麼,還冤枉你了?”董廷尉對趙二爺的力量一無所知,還在那裡厲聲問道:“你說,打人之後,你跑去哪裡了?為什麼二十天不露麵?”
“無可奉告。”趙守正搖搖頭。當然不能說了,不然打人的事兒,反倒成了小事兒了。
“諸位,聽到了吧,此獠何其囂張?”董廷尉怒極反笑,便望向眾大臣道:“本官有理由相信,會極門流血事件,就是他煽動中官們乾的!”
“拿出證據來!”趙二爺聞言大怒,老子除了雞公公,一個太監都不認識!
“廷尉消消氣。”毛部堂見董傳策臉紅脖子粗,再由著他攀扯下去,估計趙守正都得滿門抄斬了。
毛部堂不得不站出來和稀泥道:“陛下讓議的是東公生門鬥毆事件,跟會極門流血事件是兩碼事嘛,不要攪在一起。”
“不錯。”霍冀也終於找回了話頭道:“大家時間寶貴,隻論東公生門的事情,不要發散了。”
“怎麼成了鬥毆呢?”董傳策還沒說話,一名禦史先不乾了,馬上抗議道:“是趙守正毆打小閣老,小閣老沒有動手!”
“打不過還有臉說。”這時,泰寧侯陳良弼忽然插嘴道:“不就是打個架嗎?至於調門拔這麼高?”
“就是,我看小閣老這不好端端的嗎?狀元郎也沒怎麼著他啊,用得著的跟個娘們似的,還得讓皇上主持公道嗎?”寧陽侯陳大紀接過話頭,對徐璠笑道:“是男人不?是的話好好練練,和狀元郎約個架,打回來就是。”
徐璠氣得臉都漲成了豬肝,讓這兩個勳貴一插科打諢,好像自己在小題大做一樣!
“你們懂什麼?本官的仕途、名譽,全都讓他給毀了!”徐璠怒視著兩位侯爺道:“你們武將在意的是祖宗的體麵,我們文官在意的是自己的體麵,懂不懂?!”
見場麵越來越亂,主持廷議的霍冀終於發作了:“都住口!誰再敢未經允許,擅自煩言,立時命武士叉出去!”
這是廷議主持者的權力,不然以大明官員‘乾啥啥不行、吵架第一名’的操行,保準什麼事兒都會吵成一鍋粥。
這下東閣中,終於安靜下來。
霍冀這才緩緩對趙守正道:“狀元郎,你那日當街毆打小閣老,有上百名各衙門官員證詞為憑,是不容抵賴的。後來又屢傳不至,藐視法司,也是千真萬確的……”
見楊博舉了舉手,霍冀便道:“天官有話說?”
“屢傳不至這件事,老夫要替趙修撰說兩句。”楊博便攏著胡子,一副老夫就是要賣人情的神態道:
“事實上,初十那天,本部文選司給假科,收到了翰林院送來的趙修撰休假申請,並且也給了他三個月的省親假。”
“所以老夫覺得他屢傳不到沒毛病,能從返鄉途中回來參加廷議,就已經很遵紀守法了。”楊博說完主動攬責道:“這事兒,要怪就怪我們吏部忘了知會法司吧。”
“是下官的疏忽,讓部堂代為受過了。”王本固趕緊向上司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