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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知府這板子沒打成,因為擊鼓的是徐家人。
雖然心裡厭煩至極,但徐家的麵子不能不給,蔡知府還是先讓胡先生退下,在簽押房接見來人。
來的還是那徐家管事徐煦。
其實按說徐璠應該自己來的,但一來昨天的事情實在太丟人;二來他還沒放下小閣老的架子,三來徐家向來對官府頤指氣使,慣例如此……
尋思一番,徐璠還是讓徐煦來蘇州府衙,找蔡國熙撈人的。
在前小閣老看來,自己弟弟怎麼說也是堂堂五品朝廷命官,蘇州府肯定害怕事情鬨大,一定會立即命趙昊放人的。說不定還會處罰那小子一番。
他卻不知道,自家的好弟弟好奴才們,早已經得罪了蔡知府不知多少遍。
更不知道,趙公子居然知道蔡國熙本就對徐家不爽,竟提前派人來撩火。
結果,對徐家已經滿肚子火的蔡國熙,一看徐璠明明在蘇州城,卻依然隻派了個奴仆過來傳話,登時就黑了臉。
這是把本官也當成他徐家的奴才了!
“什麼事?”蔡知府強抑著怒火問道。
那徐煦也是個不看臉色的,或者說,他隻看自家主子臉色。依然按部就班道:
“老公祖勿怪,茲事體大,一刻也耽擱不得!”
說著掏出那份隻改了個抬頭的狀紙,遞到蔡知府麵前。
“我家二爺和五百家人在西山島無故遭襲,生死不明。實乃國朝二百年聞所未聞之驚天大案啊!”
蔡知府卻看都不看那狀紙一眼,冷聲問道:“你們這麼多人成夥結隊去西山島乾嘛?不知道那裡正在剿匪嗎?”
“呃……”徐煦聽蔡知府口氣不善,心說哪來這麼大火氣?吃了炸藥不成。
卻依然頭鐵道:“主持公道。”
“主持什麼公道,需要帶五百人一起?!”蔡知府一聽,他們居然還敢拿這套說辭哄騙自己,不由冷聲質問。
“這個……”這問題不好回答,徐煦沉吟一下才道:“是有西山商人劉某,找到我家二爺哭訴被昆山知縣衙內欺淩,掠去他的兒子,搶占了他的祖產。二爺古道熱腸,當然拔刀相助了……”
“那劉某呢,讓他也來見本官。”蔡知府冷哼一聲道:“本府要問問他,這是什麼年代,還要人拔刀相助?你們眼裡頭還有沒有官府?!”
“這……”徐煦再次卡殼,知府大人的問題,為何一個比一個犀利?
他不由直撓頭,半晌方尷尬道:“那廝臨陣反水,這才害我家二爺被擒。”
“這就奇怪了,他請徐琨主持公道,怎麼自己卻臨陣反水了?”蔡知府揶揄笑道:“你們二爺這都交了些什麼朋友啊?”
“這……這……”徐煦的尷尬症都要犯了,忙轉回正題,大聲道:“彆的都先放放,請老公祖立即下令,命昆山縣釋放我們二爺和五百家人。並且向我徐家賠禮道歉,賠償損失……”
蔡知府啞然失笑,徐琨那慫貨技不如人,全軍覆沒,居然還有臉讓人家賠禮賠錢,真當官府是他家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