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說你就是認了?”馬長老斷喝道。
“不,我隻是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成王敗寇……”郭東林輕輕搖搖頭,想要掉書袋。
“你閉嘴吧。”卻被馬長老粗暴打斷道:“認罪就可以了。”
說著將那白絹擱在郭東林麵前,讓他簽字畫押。
“你們還想做戲做全套?做夢去吧……”郭東林哂笑一聲。
話音未落,手裡卻被牛長老塞了支毛筆,然後握著他的手,在白絹上歪歪扭扭的簽字畫押。
郭東林想要反抗,但琵琶骨被穿,胳膊跟就不聽自己使喚。隻能軟綿綿的任由對方操弄。
這讓他極度憤怒,終於又有力氣大喊大叫道:“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為四海幫立過功,我為老幫主流過血,我應該得到幫主的體麵!”
‘啪’地一聲,他吃了牛長老重重一記耳光。
“媽了巴子的!”牛長老狠狠啐一口道:“壞事做絕還要體麵?想屁吃呢!”
“嗬嗬,我壞事做絕?”郭東林像是受了巨大的屈辱一般,冷笑對牛馬二長老等人道:
“我來之前,你們沙船幫是個什麼鳥樣子,心裡沒點逼數嗎?買賣都被人家搶光了,十天半個月不開張。還得整天靠打魚摸蝦,勉強糊口。”
“是我郭東林來了,給老幫主出謀劃策,又帶人親自去一家家談判,這才讓幫裡的生意有了起色。”
“是我力勸老幫主接收本縣彆處百姓避難,才讓本幫的水手和人口一下多了一倍。能靠數量碾壓競爭對手!本幫才能做大做強、再創輝煌!知不知道!”
郭東林陷入癲狂的高叫道:“我也不是要跟沈朔爭,雖然他頭腦簡單、蠢貨一個,但畢竟是乾爹的兒子,我願意輔佐他!可誰知道他居然蠢到家,死抱著幫規不肯替那些海商運貨;不肯將三沙變成第二個雙嶼;不肯與徐家合作,撤掉崇明縣!”
“他這不是與我作對,是把沙船幫往絕路上帶啊!得罪了徐家我們還有活路嗎?我不弄死他,全幫四五萬口人就得喝西北風去!”
“那小滕呢,他還是個孩子,總沒有得罪你的地方吧?!”沈夫人終於忍不住厲喝一聲。
“他怎麼沒有得罪我?!憑什麼我辛辛苦苦做大做強的沙船幫,將來給他做嫁衣!”郭東林卻依然振振有詞的嘶吼道:
“王侯將相還寧有種乎?憑什麼因為他是老幫主的種,就能當幫主?我沙船幫是一家一姓之私產嗎?!”
說完,他又惡狠狠盯著陳懷秀,高喊道:“還有你,為什麼也要跟我處處作對。你若是從了我,我怎麼會舍得殺你?!”
“住口!”馬長老醋缽大的拳頭招呼到了他麵門上。“敢侮辱夫人,又是一條罪狀!”
“沒有人可以審判我,明白嗎,你們都欠我的!”郭東林鼻子汩汩噴血,卻依然昂著頭高叫道:
“更沒有人可以處決我,明白嗎?因為我一死,和徐家的協議就作廢了。等坍塌一至,沙船幫就死路一條了,哈哈哈!”
“我看你們誰敢殺我?!殺了我,你們所有人都要給我陪葬,哈哈哈!”郭東林狀若厲鬼,卻氣勢,大有絕境反殺之意。
牛馬二長老,還有那些堂主,都被震住了。
“我敢!”這時,卻聽一個柔弱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陳懷秀從發髻上拔下鋒利的鋼簪……那本是寡婦守節時用的。
然後她緊攥手中,猛然揮出,噗嗤一聲,就刺穿了郭東林的脖頸。
郭東林震驚之下,甚至都忘了疼痛。
當他慌忙伸手去捂脖子時,細密的血珠噴濺而出,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你,你,不怕三沙……”
“你用徐家嚇不到我們的。”陳懷秀緊咬著慘白的嘴唇,聲音不大卻堅定清晰道:
“因為我已經找到,讓三沙永不沉沒的辦法了!”
“胡,胡說……”郭東林說完,回光返照似的忽然想起一種可能。
“江南…公…司,水泥堤?”
“你真的很聰明。”陳懷秀歎了口氣,轉身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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