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子越前不久又被帶去做了一次身體檢查和智商測驗。
他感覺得到,陸煙接下來似乎想從他這裡得到什麼。
或許是他很厭惡的事。
所以在陸茶茶當他的小跟屁蟲,還在門口糾結轉圈的時候,他開門走了出去。
他直覺這個女孩會讓他躲過那些即將到來的惡心的事。
安靜又清爽的房間,封子越強按壓下心頭的不適,在女孩去找藥箱的時候,往床尾坐了下來。
這個房間顯然在剛才被精心布置過了,比起之前毫無人情味的酒店裝修風,此時的風格很少女,很溫馨。
窗邊一個灰撲撲的青花小碗裡,裝了點砂石,一顆肥嘟嘟的藍色多肉長得格外旺盛,但是跟房間格格不入。
封子越盯著多肉看了兩秒,伸手解了校服扣子,將上衣脫了。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還沒感覺的傷口,此時都開始隱隱作痛,火燒火燎似的。
女孩看到他脫衣服似乎受了點驚嚇,但是還是很用心幫他擦藥。
她的動作很小心,幾乎不會弄疼他,時不時地,她還往傷口上吹一口氣,好像那樣會吹走他身上的傷痕似的。
封子越垂著眸,撐在床上的手悄然握緊。
他厭惡彆人那麼近距離靠近自己。
在他全身緊繃到極點的時候,女孩忽然把棉簽一摔。
他側了一下臉,剛好用沒有疤痕的臉對著她,放輕聲音,“怎麼了?”
她明顯在耍生氣,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瞪著他。
他有些不喜歡那樣的眼神。
太清澈,太有朝氣,很刺眼。
封子越斂眸,下一刻,茶茶甚至沒跟他解釋,就將他從床上拉了起來,往門口的方向推。
“砰!”
封子越被推出了房間,門砰地關上。
一向死寂的眼眸泛起了驚愕的漣漪,封子越看著一同被塞在他手裡的衣服,許久都沒回過神來。
哢擦,房門再次被打開。
門縫下方,一隻白嫩的小手將一瓶藥和一盒棉簽推了出來。
隨後又嘣地關上門。
封子越凝著地麵上那半瓶藥水和棉簽,了無生趣的黑眸微微閃爍了一下。
不過他沒有彎腰去拿東西,而是直接轉
身回了房間。
房間裡,茶茶默默收拾著小藥箱,心裡那口氣壓不住了。
管他以後會不會成長為大反派,現在他就是個心口不一的小可憐而已。
明明很抗拒,還非要來撩她。
累不累?
係統:【……剛才明明是一個用愛感化反派的好時機。】
茶茶皺眉,她懷疑係統的指導計劃嚴重不合格。
係統:【我聽到了,我很合格!不準質疑係統權威!】
茶茶:“……”
之後的幾天,茶茶熟悉了一下偌大的彆墅區,每天傍晚準時拖著一個麻包袋回彆墅。
但是她再也沒見過封子越了。
他讀高三,提前半個月開學,每天早出晚歸的。
讓她興奮的是,這幾天裡,他的惡念值降低到了60。
此外,茶茶還發現了很詭異的一件事。
陸家的下人,全是年輕男人,而且顏值都頗高。
比如荊烈,竟然還是國外名牌大學畢業的管家!
要顏值有顏值,要才能有才能。
那麼問題來了,陸煙應該是個重度顏控,她為什麼留著毀容了的封子越?
資料裡還寫著封子越是陸煙的性.奴。
可是現在,封子越十七歲,還沒成年呢。
難道是……養成?
一想到反派小可憐被富貴花蹂.躪的場麵,茶茶就忍不住搓手手。
係統:【……】它是不是找錯宿主了?
——
傍晚時分,勞斯萊斯緩緩開在柏油路上,兩旁的法國梧桐在車上灑下斑駁的陰影。
車子轉進分岔路,路兩邊變成了修剪過的綠化灌木。
不遠處的垃圾分類收集點,一道小身影晃動著,她身邊的地麵上還放著一個很大的麻包袋,鼓鼓囊囊的。
勞斯萊斯裡,開車的荊烈目光掃過去,“額”了一聲。
後座裡,陸煙抬頭,“什麼?”
順著荊烈的視線看出去,她拉了一下高鼻梁上的墨鏡,將那個撿垃圾的小女孩看了個真切。
“咦?”是個好苗子。
“停車。”
陸煙紅唇裡丟出兩個字,就拉開了車門,又留下了一句讓荊烈懵逼的話,“荊烈,你說我要不要撿回去養著?”
荊烈隻來得及開口:“陸總,那是——”茶茶小姐。
陸煙卻砰地關上了車門,顯然沒在意他的話
。
高跟鞋敲在地麵上的脆響,讓茶茶抬頭看了眼,驀地看到陸煙,她愣了一下,隨後乖巧地喊了一聲,“姐姐?”
嘖,這聲音甜糯甜糯的,陸煙很滿意。
她取下墨鏡在手裡把玩,又把茶茶打量了一個遍,才開口,“小孩兒,你怎麼進來的?”
穿了一身破爛衣服,這種人不可能進得了這個彆墅區,難道是哪個下人帶進來的孩子?
茶茶一頭霧水,歪頭看了眼陸煙身後的荊烈。
荊烈神情複雜,低聲提醒陸煙,“陸總,她是茶茶小姐。”
“???”陸煙嘴角抽了一下,直接對茶茶動手了。
她伸手摸了摸茶茶光滑的小下巴,又盯著她眼睛看了兩秒,算是認出來了,“嘖,洗乾淨倒是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