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末恭敬的彎腰行了人修的禮儀, 這是麵對強者應該有的尊重。
蘇棠衣挑了挑眉,“說吧。”
相末完全不介意她冷淡的態度, 畢竟現在他們的同門生死未卜。
“棠衣仙子……”
相末從懷中拿出了一塊碎布, 遞給了蘇棠衣。
“我想這東西應該對你很重要。”
蘇棠衣瞳孔微微一縮, 她接過那塊布,手指用力到發白。
謝靈和任閒書並不知道這塊布是什麼,但是陸瞞卻激動起來。
他不敢置信的走到蘇棠衣麵前, 看著那塊布, 身體都有些顫抖起來。
……
“娘,你這是在做什麼啊?”小小的陸求仙趴在軟榻上, 看著蘇棠衣坐在窗前一針一線的縫製著什麼。
那雙拿的起鋒利無比的劍的手卻拿這小小的繡花針沒辦法。
蘇棠衣又被紮破了手, 她“嘖”了一聲, 將那塊看不出形狀的布料放到一邊。
“你出去玩去吧, 待在這裡乾什麼?”
蘇棠衣揮揮手把陸求仙趕了出去。
陸求仙好奇地看著蘇棠衣手邊那堆布料,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這種情形持續了很久,直到有一天, 陸求仙在自己爹的身上看到了那繡著歪歪扭扭花樣的衣服。
“穿在外麵乾什麼?穿裡麵吧, 這著實寒顫……”蘇棠衣臉色微紅,抱怨著給陸言披上了外衫,將那醜醜的衣服擋在了裡麵。
陸言含笑道:“棠衣的心意……”
“好了好了,彆說這個。”蘇棠衣見不得陸言用這種眼神和這種語氣說話,將他推出了門。
陸言走後, 蘇棠衣碰了碰有些發燙的臉頰。
阿姐說……要給心愛的男人親手做衣服……
雖然她做的不好看, 但是總歸是做了的, 阿言肯定猜不到這衣服還有這一層意思。
想到陸言,蘇棠衣心裡就有種溫軟的甜蜜感。
……
而現在,那繡著扭曲花紋的衣服一角,正在蘇棠衣手裡。
陸瞞死死盯著那塊碎布,動了動嘴唇,看著蘇棠衣,終究什麼也沒問。
“莫傷做了什麼?”
“他帶著妖獸大軍將迷淵之地夷為了平地……”
相末淡淡道。
迷淵之地的確凶險非常,妖獸扛不住那些凶猛的毒草和毒霧,但是妖獸數量多啊,一隻又一隻,前赴後繼的撲上去,終究慢慢耗死了穀中蘇棠衣沒來得及帶走的毒草。
妖獸的獸爪踏碎了迷淵之地的每一塊土地。
蘇棠衣看著將那塊碎布折好,放進了懷裡。
她終究是守不住,連阿言的衣冠塚也守不住。
……
這些年她到底過得有什麼意思呢?或許她當年就該跟著阿言一起走,而不是苟活這些年。
蘇棠衣抬起頭時表情已經看不出來異樣了。
“莫傷把小修帶去了哪裡?”
相末絲毫不意外蘇棠衣知道他來此帶來的消息。
相末拿出一張卷軸。
“想必謝修士對當年蒼野秘境中遇到的七殺絕陣還有印象吧。”相末攤開卷軸,那卷軸上赫然是七殺絕陣的圖案。
“莫傷將這陣法透露給葉家人不僅僅是圍殺那些修士,更重要的是為了借由此陣巨大的殺傷力帶來的血祭效果來複活一個人。”
“葉笙。”蘇棠衣肯定道。
“不錯。”相末倒是沒想到蘇棠衣隱居在迷淵之地這麼多年,對這些事情還這麼清楚。
“這次也是,莫傷利用妖獸和修士廝殺,讓妖獸和修士的血肉滲入陣中,這次此陣吸收了這麼多的血氣,隻會一發不可收拾,莫傷勢在必得。”
沉默地站在一邊的謝靈抬起頭,“你知道陣眼在何處。”
“不錯,我知道陣眼在哪。”相末也沒有繞彎子的意思。
他將卷軸拋給謝靈。
“你的目的是什麼?”
相末沉默了一會:“妖修和人修一向交好,你們也知道我們妖修無意於爭鬥,莫傷複活了葉笙之後絕不會就此收手,我擔心人界和修真界卷入浩劫後,妖界也無法幸免……”
蘇棠衣道:“你想妖界置身事外?可以。”她並不在意妖修們是否會在後續參與進來,隻要妖修不站在魔界那邊,那麼人修和妖修就不會反目。
“妖尊……收留了葉笙。”相末許久才道。
謝靈抬頭看了他一眼,眼中冷色一閃而過,到現在他還不明白葉笙的目標就是祁修的話,那他這些年也是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