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姑來(1 / 2)

嚴二也笑:“可不是。我逗他說反正你不在,讓他不寫作業,也彆背詩了,痛痛快快玩一天。結果小家夥義正言辭地說了我,讓我不要教壞他。還說他明兒要去找齊老師,告我的狀呢。精怪得很!”

“哈哈,就該這麼乾!”蘇漪抱了抱城城,打趣嚴二:“嚴二哥,咱們巧巧最不喜歡大人不負責,亂教小孩兒。希望你明兒送城城去上學,不要被罵得太慘。”

嚴二假裝害怕地問城城:“能不能彆向齊老師告發叔叔啊?今兒叔叔還請你吃紅燒肉了呢。”

“那嚴叔叔你保證以後都不逗我玩兒,我就答應你。”小家夥還會談條件了。

蘇漪特彆自豪地誇城城厲害,喜得他頭直往上揚,嘴角掛上酒窩。

嚴二笑了笑,覺得城城小小年紀,儘得肖義當年的“真髓”——精明得很,一點虧都不肯吃。他在店裡忙了一天,一身汗和灰,先去洗漱了。

蘇漪吃了飯,和城城一起洗漱睡覺。因為頭天騎車跑了太久,蘇漪一身酸疼,躺床上爬不起來。好在有嚴二送城城去托兒所,她難得賴了一回床,睡到十點半才艱難地起來,正猶豫要不要做飯,院門外忽然有人敲門,一疊聲喊著“小蘇”。

蘇漪披頭散發去開門,看到手拎四小包,背上馱著一大包東西的肖萍,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姑,您來啦!包重不重?快放下來,我來拿。”

“不礙事,我直接弄堂屋去吧。”肖萍像隻橫著走的螃蟹,慢騰騰挪進屋,將手上的幾個小包一股腦擱桌上,背上那個大包放地上。

“這大包裡一半裝的是棉胎,有五六斤,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弄到手,回頭你去紡織廠買點碎布、邊角,合著一起送去店裡,讓師傅給彈一床十斤重的新棉被,冬天蓋著暖和。另外一半,是我給你們買的新衣服,你、阿義、我哥和城城一人一套,咱結婚不能穿舊衣,叫人看著不好。我估摸著買的,不知道合不合身?回頭你們試試,不合身就送去裁縫鋪,叫人改一改。”

“這四小包裝的是姑給你和阿義買的一些瑣碎東西,都是你們新婚用得上的。”肖萍端著蘇漪給泡的一搪瓷蜂蜜溫開水,仰頭一乾為儘。

喝完水,肖萍舒服地喟歎出聲,頓了頓,問蘇漪:“我哥呢?”

“叔身體不舒服,去鄉下養病了。”

“還叫叔?我聽阿義說你和他都扯了結婚證了,怎麼還不改口?”肖萍笑嗬嗬從胸口處勾出一個藏衣服裡,掛脖子上的荷包,由荷包裡掏出個厚厚的紅封,“拿著。這是我們給你包的紅包,彆嫌少啊。你姑父和我家小子、媳婦工作忙,你倆妹子又在學校上課,都請不到假,走不開,這次就派我來當代表。等你們回省城辦事,他們準上門幫忙。小蘇,你可不要介意啊。”

“瞧姑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會介意!畢竟工作和學習更重要。您能來,我和肖大哥都很高興了。隻是您要來,咋不提前給我拍個電報,或者打個電話?我好去車站接您。您帶這麼東西一路走過來,多累呀!”蘇漪心說幸好今天她懶了一下床,不然肖萍來,家裡都沒人在。

肖萍揉了揉酸疼的手和已經腫起來的小腿:“嗨!這有什麼,我力氣大著呢。不說這個,前兒阿義和我們說,蘭子和她家那口子跑上門鬨事,把我哥差點氣死,是怎麼回事?我這心裡一直記掛著這事兒,覺都沒睡好,就怕我哥真有個好歹。他現在身體如何?在哪兒養病呀?我想去看看他。不親眼見見他,我這心七上八下的不安生。”

“……就是這樣。現在外邊的人還在議論這事兒,說什麼難聽閒話的都有。我和肖大哥怕叔……怕爸留這邊,聽到那些流言蜚語受不了。”

蘇漪耳朵熱得不行,理了理翹著的頭發,“而且我和肖大哥各忙各的,有時也確實照顧不到爸。我們征詢了一下爸的意見,把他送劉坪休養了。那兒山明水秀,人好風景美,爸在劉坪待著也開心。之前還讓人給我拍了張電報,說是這幾天他身體好轉了,最近飲食都變好了。”

“我哥沒事就好。”肖萍的腳狠狠在地上磨了磨,眼裡淬著火:“蘭子這娃也忒不像話!都一把年紀了,越活越離譜。辦的這叫什麼事兒!小蘇,可苦了你啦,姑代蘭子給你道個歉。你彆往心裡去。這事兒是蘭子他們對不住你……我聽阿義說,你還以德報怨,幫著她分了家,沒叫她被王家那一窩子混賬欺負死。這事兒你辦得漂亮!”

肖萍抓著蘇漪的手,那話就跟夏天的暴雨一樣,來得又快又密,砸得蘇漪有些頭暈:“可你為蘭子好,她那人不一定領你的情。今兒我哥不在,就咱倆,姑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以後自己多長點心,該硬氣的時候還是要硬氣,當斷則斷。”

“姑是看著蘭子長大的。她那人隨她媽,從小就自私,眼裡隻有她自己。甭管彆人對她多好,她都覺得是應該的。有時你稍微說她兩句,對她不那麼好了,她就拿你當仇敵看,用白眼剜你,當場給你甩臉子。”

“當年她讀師專那會兒,在我家住了一段時間,我算是把她看透了。這就是個永遠以自我為中心的白眼狼!比她那死鬼老媽還不像話!你彆傻乎乎掏心窩子對她,她絕不會領情,還會登鼻子上眼。但凡稍有點不如意,轉眼就能拿刀戳你兩下!”

“阿義之前在省城待了半天,到我家和你姑父談公事,後來被我逮著說了會兒話。他都和我們說了,他要跟蘭子斷絕關係,以後不準她回來騷.擾你們。小蘇,你也要硬氣點,要是蘭子再敢來鬨事,你直接攆她!就算她一時變好了,回來找你們認錯什麼的。你也彆吃她那套,指不定轉眼就叫她坑了。知道嗎?蘭子這人認錯快,可永遠死不悔改,隻會變本加厲。”

“嗯。我心裡有數的。姑,你放心就是。”蘇漪苦惱地沉了沉眉:“就是爸這邊,有些話我也不好和他說。就怕爸對肖大姐心軟……”

肖萍拍了拍大腿:“這有啥好愁的!改明兒咱去把我哥接回來,你不好說,我和他說!蘭子越長越歪,都是他縱慣出來的!早些年,我就跟他說,蘭子太不像話,讓他管管。結果他當時應得好好的,回頭叫蘭子花言巧語賣兩句乖,就又被她哄得暈頭轉向了。”

“這些年,蘭子要什麼他給什麼。他那點退休工資,怕是一大半都貼補給蘭子和她婆家了,結果人家記他好了嗎!這次說什麼,都不能叫他再溺愛偏護蘭子了。得虧我們阿義人大氣,不愛計較,不然就我哥這種偏心法,怕是早跟他鬨開了。”

肖萍早看清了肖梅蘭的本質,對她不滿已久。之前肖義沒發話,肖安邦又一個勁偏疼肖梅蘭,她說了肖安邦好幾次,他都不聽。後來兄妹倆隔遠了,一年就見一兩次,難得逢年過節見次麵,肖萍也不好抓著她哥說。

可這會兒事情不一樣了。肖義主動撂話表明了立場,蘇漪這個頗受委屈的新媳婦也對肖梅蘭夫妻有怨言,而且,她哥護了一輩子的女兒差點把他氣死,根本不關心他。種種事情加一起,讓肖萍下定決心給肖安邦敲警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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