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哥,你這話,我怎麼覺得不太動聽啊。什麼叫蘭子沒事找事,挑他的刺?你和孕婦同誌講什麼道理?她身體不舒服,嘮叨兩句,就讓她說唄。”
“讓誌國同誌當做沒聽見得了。這心裡有氣憋著不發,才是對身體和胎兒不好。而且,有些火氣憋久了不發,容易出問題。”
“你說得有理。”肖義把車開到鎮上,問蘇漪:“要不要下車吃點什麼?你想不想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直接開去元清家。我去他家上個廁所,順便接他、月容和孩子回去。昨兒我都打電話和他約好了。”
“成。”
……
蘇漪這趟回來,發現周圍多了許多牙牙學語的小孩兒。
英子、娟子和春花,背上都背著奶娃,手上還牽著小娃娃。
大丫沒有背娃,肚裡卻裝著一個。她是年初時查出有孕的。
梅子的肚子已經很大,還有兩個月就要生了。
朱月容去年給劉元清生了個小公子,現在小公子由孩子爸抱著。
蘇漪回劉坪,受到了夏秋、費老和姨婆他們的熱烈歡迎。一是因為他們很久沒見她,確實想她了,二則是因蘇漪千裡迢迢給他們帶了紀念品和其他實用的禮物回來,叫一眾長輩心裡熱乎得很,把蘇漪誇得飄飄欲飛。
費老不重複地誇了蘇漪十分鐘,然後打敗七八個想跟他搶人的對手,將蘇漪和肖義拉回他的書房,關上門和他們說話。
“小蘇,小肖啊,我這兒有個事,怕是要麻煩你們。”費老關上門後,臉上的喜色猶如過眼雲煙,倏地一下便不見,愁得兩條眉毛差點打結。
“什麼事兒,您說吧。隻要在我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絕不推辭。”肖義先表態。
蘇漪挨著他坐下,默默點頭。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我那小丫頭安琳,跟她丈夫在海城得罪了人,要被下放到雲省去。他們得罪的人來頭不小,安琳的舅舅和表哥也不敢幫忙。”
費老老淚橫流:“對方公然放話,不準任何人為安琳和她丈夫說話,也不準安琳她舅舅和表哥收留她的孩子。要把她的一雙兒女送去孤兒院。這不是明擺著欺負人嗎?”
“安琳和她男人也沒做什麼,不過是偷偷接濟了幾位住草棚的大學老師,怎麼就……”費老求助地凝看肖義和蘇漪:“小肖,小蘇,我擔心那些人想要安琳和她男人的命。你們幫幫我。”
費老一把鼻涕一把淚:“雲省是什麼地方?窮山惡水,毒物橫行,聽說每年去那邊搞援建的知青,都會有人喪命。在那裡,隨便安排個意外,弄死兩個人,不要太容易。安琳從小就沒吃過什麼苦,她要被下放去那兒,怎麼活?”
“要是她出了事,叫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我的兩個小外孫還不到五歲,他們又該怎麼辦啊?嗚嗚!”
蘇漪將帕子塞費老手裡,“您彆哭,哭壞身子了怎麼辦。我和肖大哥會幫忙想辦法的。隻是我們在海城沒什麼關係,可能沒法左右安琳和她丈夫下放的事兒。不過,我們可以把您那倆小外孫接過來。”
“小蘇,你認識京市的不少領導,能不能請他們幫忙活動一下,把安琳和他男人下放到川省來?”費老期冀地望著蘇漪。
“費老,費大哥和費二哥比我認識的領導更多,您跟他們說過這事了嗎?”
聽蘇漪提起倆個兒子,費老就火大:“彆跟我提那兩個沒用的孬貨!我讓他們想辦法幫幫安琳和女婿,結果那倆小子說安琳和女婿得罪的人來頭太大了,家裡有人在京市手握重權,他們也沒辦法。”
蘇漪苦著臉:“連費大哥他們都沒辦法,我恐怕也無能為力。”
費老失望地哀歎:“哎!我也想過,你可能也沒法子。可我還是抱著那麼一點希望……”
肖義問費老:“不知道安琳和她丈夫具體得罪的是誰?他們怎麼把人得罪的?對方把事情做得這麼絕。我想,絕不是因為他們夫妻暗中幫了幾位大學老師這麼簡單。”
費老惱得將牙齒咬得哢嚓響:“誰知道啊!之前我打電話問他們,他們什麼都不說。安琳的幾個舅舅和表哥也都是沒用的,什麼都不知道。氣死我了!”
“費老,您消消氣。”蘇漪看費老捂著心口,有些喘不過氣,臉色青紅交錯,很是擔心他:“您這會要是氣壞了身子,誰替您照顧兩個小外孫?”
費老最是疼愛孩子,想起兩個苦命的小外孫,他巴巴地懇求蘇漪和肖義:“小肖,小蘇,麻煩你們儘快把我的兩個小外孫弄過來。我一天不見他們,是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
“還有安琳那邊……”費老想讓蘇漪和肖義儘力幫忙奔走一下,又覺得自己太得寸進尺,也怕連累他們,不好意思開口。
肖義對他說:“雲省沒有您想象中那麼可怕。您彆太擔心。我有戰友和同學在那邊知協和革.委上班,等安琳和她丈夫到了雲省,我會打電話過去,請他們幫忙,把他們兩口子安排去環境好一點的地方。以後咱們定期給他們彙錢、寄票、寄吃穿用的東西,也苦不到他們。”
“你說得對。”費老的目光和神情頓時變了個樣兒,他將揩淚的帕子一丟。
很快,費老又問肖義:“你確定你那些同學和戰友能幫上忙?這樣會不會連累他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