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1 / 2)

一覺好眠,屋子裡窗簾拉得緊實不知道今夕何夕,但牆上的掛鐘顯示已經快到了中午的時間。

孟皎把被子團巴成一團抱在懷裡,下巴擱在上麵,頭發淩亂微翹,茫然地盯住空氣中的某一個點放空自己。

剛醒的時候他通常就是那種很懵的狀態,也許因為昨天晚上後半夜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更覺得整個人懶散得要沒有骨頭。

隨意換了件睡衣洗漱完準備往畫室走,衛衣領子被人一把揪住。

“先吃飯。”江越年沉聲說。

不知道為什麼孟皎有種被家長抓包住的心虛感,乖乖地踩著拖鞋啪嗒啪嗒坐到餐桌前,舀了一勺沙拉問:“你今天沒有工作嗎?”

往常江越年在他家留宿鬼混完以後,第二天一早就要去公司,所以今天他以為跟平常一樣,江越年早就走了。

“下午再去。”江越年眉眼淡淡。

“哦。”孟皎應了一聲,想到這人昨晚畢竟貼心地充當了他的物理意義上的暖床工具,虎牙尖尖抵住嘴唇,露出一點點粉色的牙齦,眼睛彎彎的,“謝謝江老師。”

得了好處以後進行一個簡單好使的賣乖。

但江越年很吃這套,長長的睫毛斂下,眼睛飛快眨了下,那種淡然的神情也沒再那麼冷。

“你今天一天呆在家準備做些什麼?”

“畫畫、散步、和老爺子視頻,之後幾天都這樣。”孟皎思索了下自己乏善可陳的假期,“嗯,可能還會跟塗歌出去購物。”

說豐富還挺豐富的,說無聊也挺無聊。

銀質餐叉上叉了一小塊切好的桃子遞到孟皎的嘴邊,孟皎下意識垂眼望了下粉色的果肉。

一般情況下,他對浪漫過敏,會直言自己有手,然後奪過餐具自己吃下去。

但是吧,由於江越年的表現過於良好,他給麵子地探出齒間咬過來。

“吃完了?去忙吧,我收拾一下。”江越年起身收拾碗筷。

孟皎理直氣壯:“還想吃桃子。”

江越年無奈地笑:“一會兒端給你。”

房子的麵積挺大,孟皎更是專門騰出了一個大房間變成了工作室,一旦有了靈感就沒日沒夜地呆在這裡。

午後有微風,吹起床邊的白紗,在木質地板上留下細碎躍動的光斑,江越年端著盤子過來看見了一室的靜謐。

孟皎穿了一身朦朦朧朧的粉紅色,襯得皮膚粉白,跟蜜桃一樣。

江越年見過孟皎的衣櫃,和他的顏料板一樣,除開黑白以外,孟皎熱衷於購入各種各樣的顏色的衣服,明亮的、柔和的、淺淡的,還跟強迫症一樣按照色係和顏色的濃淡分門彆類,特彆有意思。

反正江越年是這麼覺著的,他看孟皎覺得哪裡都可愛。

他把盤子擱置在離孟皎手邊不遠也不近的距離,問:“要喂嗎?”

孟皎在試調一種紅色,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漫不經心地頷首,仰頭一片桃片到了他的嘴邊。

他回神,笑著咬住。

果肉很軟,清甜的桃子香氣在口腔裡溢開,他順勢抓過江越年在眼前的手腕,往下一拉,抵著他的額頭穩住他。

一次完全由孟皎掌控的親吻。

一手扣住江越年肌肉漂亮的後背,一手撫上他的後頸,江越年半跪在地上,溫熱潮濕的帶著桃子甜味的氣息在交換。

“還生氣嗎,江老師?”孟皎側開一點角度偏離,隻有鼻尖親昵地蹭了下。

江越年眼尾的深褶,滾了下喉結:“沒有。”

孟皎說的也沒有錯,他的確是因為孟皎想玩玩所以才能呆在孟皎身邊的,但他更在意的並不是那個。

不過好像不重要了。

撒嬌這套對於江越年很管用。

孟皎感覺江越年已經被哄好了。

哄好了意味著可以繼續惹他生氣,循環往複。

“我要畫畫了,江老師去工作吧。”孟皎下起了逐客令。

江越年攥在腰上的手先不甘心地緊了緊,全身的細胞還在蠢蠢欲動叫囂著進攻,但最後頗為無奈地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站起身關掉房門。

“耳邊沾上了一點紅色的顏料,記得洗掉。”孟皎友情提醒。

他彎腰再往畫布上加上一點顏料,調出了想要的顏色。

一抹冷調的淡紅。

跟江越年剛才眼尾的顏色很像。

*

孟皎的繪畫進度不太順利,他這段時間花下去的功夫大概就是讓自己回到了上輩子狀態最好的時候的水平,但他上輩子就維持了這個水平很久遲遲沒有辦法突破,相當於又進入了一個畫什麼都覺得不順眼的平台期。

隻不過比起上輩子,孟皎雖然不出意外的感到煩躁,但是冷靜了不少。

還能拾起畫筆就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他怕把自己逼急了又陷入惡性循環裡。

有客自遠方來,孟皎久違地出了門。

機場內一位白發外國老人拖著行李箱從VIP通道出來後向等待的孟皎伸出懷抱。

“親愛的,我都不用東張西望,人群中最好看的一位一定是你。”

孟皎習慣了諾曼誇張的彩虹屁,淡定地回抱了一下。

和孟皎保持長期良好的溝通關係之後,諾曼被孟皎描述的日常生活的美食和風景吸引,於是沒有抵擋住美食的誘惑,決定親自飛來A市嘗一嘗,順便處理一些工作。

“我看你的畫技又精進不少,或許下一步我們可以考慮辦一個個人的畫展。”諾曼朝孟皎眨眨眼。

“現在正在原地踏步了。”孟皎聳了聳肩。

諾曼了然地安慰:“沒關係的,一位畫家可能要畫出成千上萬幅畫才能得到一幅滿意的作品,你現在取得的成就已經很值得驕傲了,剩下的可以交給時間來沉澱。”

孟皎覺得他說的挺對,索性就當了個導遊陪諾曼玩遍A市。

秦雨和顧東林是在一場拍賣會結束之後,見到的孟皎和諾曼。

其實是秦雨先發現的。

漂亮的青年和西裝革履的中老年外國男人滿臉笑容地交流著,再加上拍賣會本身濃濃的金錢屬性,他下意識就聯想到了在國外讀書時一些被包養的同學。

“東林,你看。”秦雨叫了聲顧東林的名字,示意他往孟皎那兒看。

顧東林沒有想到A市這麼小,這樣也會遇見孟皎。

但孟皎沒有注意到他,他猶豫著是要上前打招呼還是就此避開,不要再見麵。

孟皎的笑意很輕快,像枝頭靈動的雲雀,燦爛又俏皮。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惹得旁邊那位哈哈大笑。

從前孟皎呆在他身邊的時候偶爾也會這麼活潑,眼角眉梢都像寫意的潑墨畫。

“他身邊的人是誰啊?”秦雨憂心忡忡地詢問,“那個人看著……”

“什麼?”顧東林回過神,用眼神詢問吞吞吐吐的秦雨。

“隻是想到了我在國外念書的時候,很多同學都跟這樣子的男人牽扯,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可能是我多想了吧。”秦雨歎了一口氣。

他本意是想暗戳戳地踩孟皎一腳,順便展示一下自己在國外留學生活的冰清玉潔。

沒想到顧東林忽然冷下了臉,冷冰冰地說:“你確實想多了。”

顧東林從來都對秦雨言聽計從,第一次直言不諱地反駁了他的話,甚至眼神也變得審視。

秦雨沒有料到事情意想不到的轉折,心中慌亂了片刻。

“那是他在威尼斯遇見的一位畫家,兩個人很投緣,所以親近了一些。”顧東林替孟皎解釋,“你為什麼會有這種的想法?”

秦雨在他的心目中從來都是高掛在天上純潔明亮的月亮,他願意默默地守護著眺望著,但是剛才的這番話卻讓他產生了懷疑。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