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畫室度過的日子飛快而平靜,孟皎抽空畫完了說好要送給江越年掛在他辦公室的作品。
一幅圓滾滾的、憨態可掬的招財貓。
雖然覺得江越年不會掛出來,畢竟這個畫風要是放在江越年辦公室不知道會不會因為畫風過於童真幼稚而勸退顧客,但是管他呢,反正大畫家就樂意畫這個。
除此之外就是反複的練習、嘗試。
三年一度的星空藝術大賽即將到來,和之前的比賽有所不同的是,它是最權威的賽事之一,諾曼都特意打電話過來跟他聊了聊這個比賽。
對更加卓越的追求,是每個懷揣夢想的人心中的執著。
孟皎也不例外。
日複一複沒有水花的生活總算迎來了一件不一樣的事情——孟初和孟津言要舉辦訂婚宴。
沒有收到孟津言的邀請,但是收到了孟初專門寄過來的請柬。
這兩夫夫還怪有意思的。
把玩著請柬,孟皎身為樂子人的心思許久未出現,現在終於冒了出來。
這個熱鬨得有他一份。
畢竟算豪門的婚約,而且孟初是個網紅,而孟津言在上次孟初拍攝的記錄片裡也算在網絡出道了,網絡上的吃瓜群眾也挺多,隻不過反響一般。
除了部分粉絲送上祝福以外。
知道經曆過孟初反複被打臉的路人們都覺得孟初配不上孟津言。
孟津言在網絡上的風評比孟初要好上很多倍,年輕有為的英俊總裁、溫文爾雅懂得回報的慈善家,幾個標簽一貼,無數人在底下叫老公。
孟初因為前幾次的折騰,粉絲默默流失了一大半,再加上前幾次粉絲的作為以及他本人暴露在互聯網上的惡意,多出了很多批判的聲音。
但不管網絡上怎麼說,孟家還是大辦了這場訂婚宴。
彆墅、彆院、戶外草坪,還有請來的錄像和記者。
孟初身穿白色西裝,站在光線最好的地方,挽住孟津言的手臂笑得甜蜜無比。孟津言則一身黑西裝,儒雅斯文之中又多了幾分沉穩莊重。
幾台攝像機麵對他們閃光不斷。
孟運傑正在一邊笑容滿麵地接受記者的采訪:“小年輕們情投意合,不在乎早晚,不如早點在一起,小初是我最疼愛的孩子,津言從小知根知底,把小初交給他,我放心。。”
好大的一個作秀舞台。
孟皎嘖嘖讚歎。
本來還想把現場畫麵直播給海外的孟振華看,但是被孟振華痛罵一頓,嫌棄地問是不是特意給他找晦氣,孟皎隻能作罷。
賓客三三兩兩,大部分都是熟悉的麵孔,孟皎正打算走到年輕人在的那一塊兒地方。
還是孟初先望見了孟皎,拉上孟津言走過去,謹慎地停在孟皎一米以外的社交距離。
孟皎很大方地送上祝福:“訂婚快樂。”
孟津言微微皺眉,望了眼緊貼他的孟初。
孟初有些緊張,他邀請孟皎的確沒有經過孟津言的同意,但把孟皎叫來就是為了讓孟津言死心,也警告孟皎今後不要再來摻和他們的生活。
大庭廣眾之下,孟津言也不好斥責他們什麼,孟初有了些底氣:“謝謝。”
“哥哥,怎麼不說謝謝,那樣多沒禮貌。”他壯大膽子希望孟津言也給出回應。
這場婚禮是他強求來的。
孟津言對他不設防,之前他就知道對方一些設備的密碼,把文件複製下來再抹掉記錄以後交給孟運傑。
孟運傑果然借此翻身,重掌話語權,將孟津言打壓到極致,並且按照從前說的那樣,沒有經過孟津言的同意,就宣布了孟津言和孟初的婚約。
孟初如願以償,但他每天都活在背叛的不安以及生怕被發現的恐慌之中。但幾次試探之後,孟津言還是那個好哥哥,似乎從沒有懷疑過他。
他的心漸漸安定下來,人總是這樣得隴望蜀,他安了自己的心就想得到孟津言的心。
他努力溫柔地安慰孟津言,似乎有了些效果。
今天把孟皎叫過來,就是為了宣示主權。
明明他才是今天的主人公,大早上的就起來做造型,可是和孟皎近距離接觸,對方那種美得毫不費力的對比很容易把他給壓垮。
一對新人表情肅穆對著另一位客人,這樣的場景很容易引起注意。
孟皎今天是來看熱鬨,不是讓自己成為熱鬨的,聰明地告彆紛爭源:
“我先走了,你們招待彆的客人吧。”
順手取過一杯香檳,他走向草坪的另一端,準備找找塗歌有沒有在那兒。
沒找到人,倒是見到了另一張熟悉的麵孔。
曲聞也見到了他,瞪大眼睛,手抬起來似乎想打招呼,但是可能考慮到兩個人關係一般,沒到能這麼親切的份上,又放了下來。再想想招呼打一半不打了很沒禮貌,又抬起了手。
抬抬放放,跟個卡殼的機器人一樣。
孟皎“噗嗤”笑出聲走了過去。
不懂孟皎為什麼笑得那麼明媚,曲聞呆住半晌,手忙腳亂地把招呼給打完:“嗨,好久不見。”
“傷心嗎?”孟皎故意逗他。
畢竟曲聞喜歡孟初多年,身為知名舔狗居然還堅強地來參加訂婚宴。
曲聞的神情有些怔愣,認真思索了下這個問題:“其實還好,我的感覺就像……。”
比起失戀一樣的心臟難受,更多的是自己的這段感情就這樣迎來結局的悵惘感。
“就像高考結束以後我的高中生涯結束一樣的感覺。”他把這種感情說完。
人對自己的情緒變化最為清晰,其實孟初的幾次操作下來,他感覺到自己沒有那麼喜歡對方了,偶爾恍然回想,還會疑惑自己當初為什麼會喜歡上孟初。
見到站在他身邊的孟皎,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上回他們討論秦雨回國的事情我腦子一抽就提到你了,可能給你造成困擾,對不起啊。”
那群闊少吃飽了撐的,一個個遊手好閒,嘴巴也沒什麼教養,誰都不樂意成為他們酒後的談資。一聽見孟皎的名字,馬上就對三角關係大肆討論,塗歌當場就跟他們大吵起來,曲聞為此很愧疚。
再後來遇到了那些人對孟皎下流的臆測,曲聞沒忍住,直接跟他們打了起來,一人對上多人,群毆之下,他的腦袋又被開了一瓢,又去醫院縫了好幾針。
但是他頭鐵這件事是孟皎驗證過的,出院以後聽見誰再說孟皎,他繼續包著紗布打。打到那些人見到他以後不知道是怕他還是嫌他煩,反正消停了不再說了,隻是罵罵咧咧問他是不是變成孟皎的舔狗了。
他才不是孟皎的舔狗呢,他隻是想在孟皎麵前好好重新做人。
孟皎聽塗歌說過曲聞的事,關心了一句:“好好休息。”
明明傷口其實還有點疼,曲聞一下子跟打了雞血一樣:“沒事的。”
但是。
他環顧了四周。
顧東林沒有來。
“你現在跟顧東林怎麼樣啊?”
他沒有彆的意思,要是孟皎還執著顧東林,他就打算以身現法勸一勸他舔狗沒有什麼好下場。
“斷了。”孟皎回複。
瞧上次跟顧東林見麵的那副樣子,應該會默默抑鬱幾天避開和他的見麵。
“哦哦,那就好。”曲聞鬆了一口氣,還打算跟孟皎多聊幾句。
一道高大的身影攏住孟皎的影子,完全的占據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