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二分院走向B出口要穿過一個巨大的花園。野蠻生長的植物高大雜亂,走在小徑裡,仰頭隻能看見稀疏的光線。
雲及月收回手,語氣繃緊得像一根弦:“可以結束了嗎?”
江祁景垂眸,望著落空的左手,眼底並沒有半點起伏的情緒。
她用一種玩笑話的口氣:“再走下去,我怕我會真以為你要送我回家。算了吧。”
江祁景挑了挑她的披肩。布料下滑,露出女人鎖骨處的咬痕。
他的語氣冷下來:“你要穿成這樣去哪兒?”
“我以為隻有女德班特邀講師會問這麼無聊的問題。”雲及月攏好披肩,微微揚起下巴,言語隱隱帶刺,“還是說你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他和彆的女人出席拍賣會,自己可是連過問的權利都沒有。
雲及月抬起臉,目光掃過他若有若無的慍怒,眼尾微微上翹,頗為勾人:“你沒有向我解釋的義務,那作為合作夥伴的我,也沒有向你彙報行程的義務吧?”
“合作夥伴”四個字,好像非常有用。
不過一眨眼的時間,江祁景又恢複了平常的模樣。
男人維持著自始至終的疏離:“謝謝江太太剛才的溫馨提醒。”
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將嘲諷狠狠地戳進心裡。
雲及月彆開臉。
江祁景並不在乎她是否回應,摘下腕表,修長的手指勾著腕帶遞過來。
晦暗夜幕之下,他的聲音沒有多餘的花俏音色來修飾,刻薄,低冷,又清晰。
“作為剛剛失禮的賠罪,這是我替你付給那位的費用。”
——費用。
他以為她去YL是去做什麼的?
雲及月的意識有一瞬間的遊離。
夜幕沉沉往下壓,冷得要命。
望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她動也不動。
雲家司機下了車,小心翼翼地詢問:“您要和先生一起嗎?”
沒有應答。
江祁景將腕表拿給司機,近千萬的名表送出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收好。”
他那輛常用來代步的邁巴赫就停在LF前麵。
雲及月看著江祁景離開,上車。最後車子揚長而去。
徒留她一個人站在蕭瑟寒冷的夜裡。
她仍然站在原處。
司機試探地問:“……小姐,您還好嗎?”
雲及月搖了搖頭:“我沒事。”
坐上車後,她閉上眼睛,輕聲道:“把表扔了吧。”
想了想,又改了口,“你明天回雲家交給福叔,讓他兌成現金之後捐出去,就算是……給江祁景積點陰德吧。”
免得他這種不擇手段又冷血的黑心資本家,壞事做得太多,死之後下地獄。
她的那個少年,那個能對她的喜好倒背如流,被問起來又故意冷著臉說“都是亂猜”的男孩子,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壞得一塌糊塗。
陌生到她甚至不敢在他麵前提起校園往事,免得這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都被破壞掉。
雲及月低聲道:“去春日味蕾。”同時給秦何翹發了短信。
她不想回家看見那套首飾,也不想去其他地方,隻好去她和秦何翹的秘密基地。
夜晚,這家甜品餐廳的顧客少得可憐。室內躍動著浪漫溫柔的音符,侍者無聲地來回穿梭。
秦何翹坐下來,惴惴不安地道:“你和江祁景又吵起來了嗎?”
這是個已經有答案的問句。
“……我第一次來這兒,還是你請我的。那個時候我還沒回雲家,更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也是那個時候,十五歲的我喜歡上了江祁景。”
雲及月掰了掰手指,嬌麗五官露出一絲驚訝,“竟然都十年零七個月了。”
秦何翹心裡五味雜陳,忐忑片刻後還是說了實話:“及月,我來的時候,看見江祁景的車一直尾隨著你……他現在應該就在外麵。”
雲及月怔了一下。
秦何翹:“好像還在抽煙。”:,,,,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