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和最初沒有差彆,和最近的差彆都大得很了。
席暖央肯定,上次、上上次見到的雲及月絕不是這樣的。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在地下停車場裡質問江祁景的雲及月,要說對江祁景半點感情都沒有是絕對不可能的。
她就是吃準了這一點,今天才來找雲及月。
可是看樣子好像失策了。
“我是來向雲小姐道歉的。之前在發布會上做的一些事,現在想來實在有些欠妥,給你造成了不好的影響。”
雲及月慵懶地勾起唇:“江祁景在發布會還沒結束的時候就讓人警告過記者,我沒什麼影響。”
說來有些自相矛盾——江祁景讓人封鎖了消息,至今沒有半點風聲漏出,按理說她不該知道銀藍中心發生的事情。
但回憶起來,關於發布會上席暖央說的話做的事,腦海裡都有清晰的印象。
難道她去過發布會現場嗎?
可是完全記不起來了。
不過席暖央這種不入流的角色,記不住就記不住吧。大腦自動清理掉垃圾也挺好的。
席暖央:“可媒體不說,不代表圈子裡不會有人走漏風聲,總會讓人產生誤會。”
席暖央這話好像是故意激她似的。
可惜雲及月一點也不上鉤,笑盈盈地道:“沒關係啦,被罵第三者的又不是我。”
“……”
席暖央露出溫雅的笑:“雲小姐心態真好。”
“你喊我江太太比較好。”
席暖央驀然捏了下裙擺,用力之大造成了一大片明顯的褶皺。臉上清淺寡淡的笑容沒有變化,隻是表情有一絲僵硬:“……”
雲及月關切地道:“是喊不出口嗎?”
句句都在裡麵地戳人痛處。
席暖央視線往下落,看向她纖細手腕上的玫瑰表盤,僵著的表情逐漸舒展開:“這是江總送給你的,對吧。”
見雲及月點頭了,席暖央從包裡拿出類似款式:“好巧,我也有一隻。”
隻不過雲及月的表盤是玫瑰,她的是個小星球。
雲及月:“哦。”
“他當初讓我幫忙挑一隻符合你氣質的表,想到你的性格,我就選了玫瑰。”席暖央道,“也借你的福,江總送了我一隻類似的款式。”
所以禮物不是江祁景挑的,雖然是定製表盤,卻也並非獨一無二。
雲及月靜了靜,不甚在意地道:“席小姐是覺得撞同款是件尷尬的事情嗎?人家看我當然是看臉,又不會看表。”
美貌是花瓶的最終武器。
雲及月也不在乎江祁景到底給多少個女人送了表,送表的女人到底有多婊,自始至終輕描淡寫,反倒襯得一向高潔的席影後小肚雞腸。
她不戰自勝。
席暖央站起身,“時間不早了。既然雲小姐已經接受了我的道歉,我也沒必要再待下去。”
“下次叫江太太就可以了。”雲及月也站起來,“好走不送。”
席暖央強撐鎮定落荒而逃的背影,看上去比她離開席家時還要狼狽可笑幾分。
說起這件事,雲及月又開始好奇她當初為什麼會離開席家……是向席老太太道歉了心裡不開心嗎?
也不知道有什麼不開心的。
道個歉能拿百分之十的股份,摻和進席家跟江祁景的合作,這麼天大的好事就偷著樂吧。
雲及月將手表摘下來扔在茶幾上,給江祁景發微信。
雲及月:【你什麼時候有空管管你女人?】
發完後就沒理了,起身去廚房做了個小份蔬菜沙拉。
吃著沙拉,微信忽然蹦出一條消息。
江祁景:【你欠管教了?】
雲及月:“……”
她忽然能體會到江祁景昨天被她問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感覺了。
雲及月乾脆假裝沒看見,吃完晚餐後就去做瑜伽,企圖在明天飛去看秀之前把腰圍再瘦半厘米。
但一個小時後做完瑜伽,她走到客廳去倒水喝,直接迎麵撞上了並不想看見的人。
雲及月涼涼地笑了兩聲:“差點忘了你有左河香頌的鑰匙。”
“你又想鬨什麼?”江祁景淡漠地問。
她正在喝水,聞言手顫了一下,有幾滴水珠順著下巴滑落,抵在鎖骨上。
雲及月翻了個白眼:“你去問席暖央她怎麼名為道歉實為膈應地惡心我唄。拜托,我是你領過證的正室,告個狀還不行啊?”
江祁景頓了頓,唇角微掀:“你想怎麼處理?”
男人的神情竟比剛才愉悅了幾分。
她愣了愣,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
難道席暖央來膈應她,她跟他告狀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雲及月偏過頭想了兩秒,突然有了主意:“我能不能多把席暖央拉過來膈應我幾次,然後你像之前要席闌誠百分之十股份一樣,再要點東西?然後跟我五五分就行。”
江祁景眼底的笑意逐漸轉冷,不帶溫度。
雲及月:“我知道你們大資本家都喜歡九一分榨乾利潤。但是被膈應被罵的是我,我不該有點辛苦費嗎?最多六四,你六我四,再少就不乾了。”
她真情實感地相信江祁景的能力。能把明都在這麼短時間內做大,一己之力超過整個江家資產,讓席闌誠把還沒吃下去的利潤吐點兒出來,豈不是輕而易舉?
“還是說你覺得這一招用多了席闌誠就不會上當了?也對哦,是我想得太簡單了。不過說到上次,股份轉讓書你雖然給我了,但我還沒簽字對吧?你什麼時候再拿給我簽字?”
雲及月被同款表的事情膈應壞了。她知道江祁景並非故意,可是這樣心不在焉的態度令她很火大。
——她在他眼裡就跟席暖央一個待遇啊?
不如撈錢,生氣不如撈錢。
既然是商業聯姻,其他都不重要,先把盛庭百分之十的股份拿到手,讓雲家尤其是雲野參與進這次國際合作分一杯羹才是正道。
江祁景雙手插兜,冷漠地揚起下頜:“你之前不是不願意簽嗎?”
“可能是因為那個時候蠢,”雲及月緋色的唇揚起笑,絲毫不覺得這是一件自相矛盾的事,“現在想開了。”
整座彆墅都有地暖,室內溫度卻冷得令人心悸發慌。
隔了很久,江祁景的表情又恢複了剛回來時的平靜:“明天讓人送過來。”
“謝謝。”
雲及月很有禮貌地道:“不早了,我們家有家規,晚上不留男人,你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江祁景眼睛微闔,眼角弧度被燈光映得更加狹長:“江太太,你結婚了,不是未成年早戀的小姑娘。”
不知道為什麼,提起“未成年早戀”這五個字,雲及月大腦有一刹那的失神,心臟像是忽然被人截住,疼得隱秘而沒有痕跡。
難道是因為她以前沒早戀過,現在想起來有些遺憾?
雲及月壓下心頭淡淡的異樣。
她無辜地眨眼,笑得風情又挑釁:“你如果想把我當成未成年早戀小姑娘,也不是不可以哦。不如跟我去酒店開個房,體驗一下初戀的感覺?”
初戀的感覺?
這女人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出口。
江祁景嗤了聲。
話裡話外的意思,不就是他已經淪落到要死皮賴臉才能留在女人家裡的地步了。
看似是邀請和勾·引,實際上句句帶刺帶刀。
雲及月像是沒看見他的嘲弄,繼續眨眼睛:“願意的話就去開,要是不願意……你可以走了嗎?”
她目送著江祁景離開,明明勝利了,心裡卻總有一處不太對勁。
閉著眼睛深呼吸冷靜了約莫幾分鐘,雲及月重新調整好狀態,將精力全部投在思考明天要穿的造型上。
左河香頌幾乎所有的房間都堆了她的衣服首飾,雲及月繞了一大圈,把其他地方都看得差不多了,才回到臥室那個放常用款的衣帽間裡。
她正準備找幾對耳環,餘光卻忽然看見……
一封信?
一封落在牆角,被層層疊疊的裙擺遮住,很難發現的信。
似乎是誰一不小心落在這裡,卻忘記撿回去似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